&ep;&ep;卫子夫越听越心惊,泪珠滑落,她想去拉皇帝的衣袖,皇帝忽的甩袖,“就这样吧。”大步离去。
&ep;&ep;卫子夫呆愣当场,这是何意?她就这样被弃之敝履了吗?
&ep;&ep;“皇上,皇上,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妄议皇后,奴婢身为公主府歌女,一朝承宠,全靠皇上的疼爱,皇上,求皇上不要厌弃奴婢……”
&ep;&ep;“皇上……”
&ep;&ep;随着皇帝明黄幡仪越来越远,卫子夫默默的看着车队远去,软软的倒在蕊心怀里。
&ep;&ep;椒房殿中灯光绰绰,百灵揭开灯笼罩子,又灭了一盏灯。她何尝不懂皇后的心,皇后自小和皇帝一同长大,那份青梅竹马的情分,何人比得上?可皇帝被卫子夫所迷,苦了皇后了。
&ep;&ep;她转面去看阿娇,阿娇郁郁的脸显得格外惹人怜惜。以前的皇后从不会这样,她那样的骄傲,怎会向人示弱?可百灵明白,今次那番话,皇后是真的露出了自己的伤心。
&ep;&ep;“娘娘,用点粥吧。”百灵端来御膳房亲制的粥,“这粥用的是新进贡上的粳米,又添了上好的松仁,清香可口,又不甜腻,最适合娘娘用一用。”
&ep;&ep;阿娇放下手中佩玉,推开粥碗,对百灵道:“本宫让你着人去掖庭查那名叫徽娘的宫人,怎么样了?”
&ep;&ep;百灵为难的摇摇头,“回皇后的话,掖庭并无皇后所说之人。”
&ep;&ep;“怎么会?”阿娇有些惊讶,徽娘在百灵死后一直陪伴她到死,她绝不会记错。或许是……这个时候,徽娘尚未进宫?
&ep;&ep;也就是了。当年徽娘在冷宫陪伴她,她从未问过其是何时入宫为宫人。
&ep;&ep;“罢了,你好生替本宫留意着,如有此人,不要即刻带来椒房殿觐见。”阿娇思虑许久,觉察还是不能轻易许人恩典,太容易得到的,不会被珍惜。
&ep;&ep;百灵应诺,又禀报阿娇:“听闻卫子夫御前失仪,皇上次次去上林苑游玩,数不接见。”
&ep;&ep;“她以为聪明,趁本宫走后挑拨离间。孰知本宫早已不是那个胸无城府只知任性妄为的皇后了。”阿娇深吸一口气,“让人看好她,不许她闹,更不要让她有机会接触皇上。”
&ep;&ep;“诺。”
&ep;&ep;百灵答应着去了,偌大的椒房殿只有她一人。那些侍立着的宫人们如石头一般,不说不动不笑,悄无声息,呼吸亦不可闻。
&ep;&ep;阿娇斜倚在靠枕上,晚膳用了不多,却也吃了些许。固然是天生娇女,从小被捧在掌心,冷宫的十几年生活磨砺了她的心智,巨大的环境差异,她终究不是原来的陈阿娇了。
&ep;&ep;摸索着一柄玉如意,冰凉冻手,她低头看去,上面的花纹已有磨损痕迹,叮当碰到雪白皓腕上佩着的青丝白髓玉。阿娇一惊,这白髓玉最是脆生易碎,她下意识举到眼前查看,玉镯没有异常。忽的松了口气,阿娇自嘲的笑笑,脆而易碎,说的是白髓玉,更像极了她与刘彻的爱情。
&ep;&ep;以为是青梅竹马,比旁人多了那份自小的情分,却也不过如此。甚至母亲苦心造诣的助其夺位,反倒成为威胁皇权的利器,欲除之而后快。
&ep;&ep;是说这位彻弟忘恩负义,还是说她们母女太过仗着恩德嚣张跋扈呢?
&ep;&ep;忍不住又转动腕上的玉镯,那还是初嫁于刘彻为太子妃时,刘彻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时候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温柔深情,阿娇分明听见他和高堂上的太皇太后和母亲说:“皇祖母,姑母,把娇儿交给我,我一定爱重她,善待她,你们放心。”
&ep;&ep;放心……
&ep;&ep;她就是信了这句放心啊,放了自己的心,摸不透他的心……
&ep;&ep;不晓得甚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何时该醒。一夜噩梦惊扰,细数冷宫苍凉,可笑梦已无当年恩爱,只剩磋磨人的夜夜凄凉……
&ep;&ep;阿娇醒时,天边泛起鱼肚白,还未大亮,她已然睡不着,轻咳一声。
&ep;&ep;百灵听见动静,踩在地毯上,轻轻柔柔的,一点声响也无,未及床前,免惊吓到皇后,故尚有一段距离,便轻轻问:“娘娘有何吩咐?”
&ep;&ep;“水。”阿娇觉口中干渴,扶着床沿,长长的乌发散下,说不出的动人心弦。
&ep;&ep;百灵赶紧倒了来,阿娇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便摆手不要了。
&ep;&ep;“还不到五更,娘娘再歇会吧。”百灵细心的替阿娇整理锦被,阿娇点点头,慢慢躺下。
&ep;&ep;一早起梳妆打扮,听闻窦太主进宫。阿娇想着自病到现在好了很多,也未曾和母亲好生说说话,便让宫人带话,说是请窦太主见过太皇太后至椒房殿一叙。
&ep;&ep;百灵指挥宫人摆上五仁粥、小花卷并几碟子新鲜小菜,各色点心,林林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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