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宋问说：“因为营田使调查之后发现，此事恐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为防惹祸上身，不想闹大，便想私下处理。”

&ep;&ep;“田间荒芜，眼看要错过春耕之际，村民便等着朝廷的拨款，岂料营田使却百般敷衍推脱。众人得知真相后，怒火难当，加之里正从旁怂恿，几名壮汉，未做思考，便莽撞动了手。”宋问补充道，“不过多数人，还是无辜的。”

&ep;&ep;唐毅四面扫了一眼田地，只叹真是可惜。

&ep;&ep;“第三个问题，村民为何聚在城门，是否闹事。”

&ep;&ep;“一是营田使蓄意激怒，二是县衙拒不受理，三是金吾卫作风强横。这田中已经荒废，朝廷补款无望。买的摊位却又被莫名收回，甚至连城门也进不去。家中老少，该如何赡养？”宋问道，“性格冲动，性情急躁。求诉无门。为求生计，想拼死一搏，却不料用了最笨的方法。所以，他们也切实是动手了。”

&ep;&ep;唐毅问道：“你不是说，你数日前刚到京城吗？”

&ep;&ep;“我刚到京城，却会问，会听啊。”宋问笑道，“不过这些多半，是我猜的。”

&ep;&ep;唐毅颔首：“也相差无几吧。”

&ep;&ep;宋问知道他在细查此事，真相为何，应该是最为清楚的。

&ep;&ep;这事棘手之处，不在双方各执一词，难辨真伪上。而是即便知道真相，也难以调停解决。

&ep;&ep;涉案部门太多。

&ep;&ep;处理的好，得罪一批官僚。

&ep;&ep;处理的不好，得罪一批官僚外加一批百姓。

&ep;&ep;“要真说来，涉案之人，无一人是无辜的。各自鬼话连篇，为己牟利。要说源头嘛……”宋问偏头想了想，“果然还是因为太笨。多读书还是好的。”

&ep;&ep;他们正说着，旁边小道上传来一阵熙攘声。

&ep;&ep;“我记得先生先前说过的，土有病灶，所以逐年减产。”

&ep;&ep;“不是土有病灶，是植物有病灶。”

&ep;&ep;“这植物有病灶，将病灶留在土里，不就是土也有病灶了吗？”

&ep;&ep;“你若是在长安生了病，这离开长安，长安便是病灶了？”

&ep;&ep;“你强词夺理！”

&ep;&ep;“你还无理取闹呢！”

&ep;&ep;宋问挡住光线，偏头一看，笑道：“看，一群笨蛋到来了。”

&ep;&ep;第9章技术嫁接

&ep;&ep;两人朝着路边走去，众生望见，停下脚步。

&ep;&ep;“先生？”

&ep;&ep;“旁边那位是……三殿下吧？”

&ep;&ep;“他们怎会在一起？”

&ep;&ep;众生朝两人致礼，问好。

&ep;&ep;前头领路的老汉，看见宋问，躬身拜道：“宋先生！”

&ep;&ep;孟为诧异道：“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先生？”

&ep;&ep;老汉：“多亏了先生劝导，不然我们这些粗人，怕是要闹出大事。”

&ep;&ep;宋问摇开折扇笑道：“哪里哪里，我不过就是给他们出了两个主意而已。”

&ep;&ep;那日清晨，宋问只是去城门前和他们说了几句话。

&ep;&ep;“你们不应该让年轻力壮的人站在前面，而应该让年老体弱的人挡在前面。”

&ep;&ep;这就是数代人的智慧。

&ep;&ep;跨阶级斗争的精髓。

&ep;&ep;再加上现代人的精练整合——碰瓷。

&ep;&ep;“有人来，你们就喊冤枉。越惨越好，别急着诉苦。这种时候，表达心情，比表述事实有用多了，明白？”

&ep;&ep;百姓永远不能和朝廷硬碰硬。你来硬的，你就是暴民，你来软的，你就是难民。

&ep;&ep;他们的劣势，与他们的优势，是一样的。那就是弱。

&ep;&ep;“那番说辞，也是先生教我们的。”老汉连连鞠躬告罪，“实情已经照先生吩咐，同你们澄清了。迫不得己，郎君们可千万别计较。”

&ep;&ep;“是了，多求求他们。”宋问沐风悠哉道，“这些人各个来头不小。你们跪死在城门，也不会有人同情你们。上告县衙，不如求诉他们来的有用。”

&ep;&ep;冯文述道：“先生是故意的？骗我们的不是这群农户，是先生？”

&ep;&ep;“哼哼哼。”宋问昂起头道，“一试便试出来了，是你们自己上钩，可不怪我。”

&ep;&ep;学子回过味来：“先生是先骗我们，叫我们上心，而后再激我们，让我们来查清原委。”

&ep;&ep;宋问道：“激你们是真。可我骂的也没错啊。”

&ep;&ep;何况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