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夏林希侧身坐着,手里握了一支笔,在草稿纸上默写反应式,蒋正寒拿了另一支笔,在她的笔迹下画出一条杠:“这里要写可逆符号么?”
&ep;&ep;“这不是酯化反应,是分子脱水反应,”夏林希解释道,“所以不能加可逆符号。”
&ep;&ep;话虽这么说,她仍然动了笔,在箭头下补了一个爱心,画完就拿手指盖住,好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
&ep;&ep;蒋正寒低笑一声,同样写下了心形线的参数方程:p=a(1-cosθ)。
&ep;&ep;根据这个方程式,可以画出完整的心形,夏林希仔细想了想,在一旁补上了二维方程,蒋正寒停顿片刻,手指擦过她的手背,写了几行三维成像的代码。
&ep;&ep;“这是什么?”夏林希问。
&ep;&ep;蒋正寒回答:“彩色的爱心。”
&ep;&ep;夏林希耳根微红,试图岔开话题:“我们不是在学理综么?”
&ep;&ep;“嗯,是化学,”蒋正寒拨开她的手指,笔尖指着最初的红心,“一个不可逆的反应。”
&ep;&ep;一个不可逆的反应,指的是她的方程式,还是穿过了箭头的红心,或者是并未言明却已经坦诚的心意。
&ep;&ep;夏林希抬头看他,只觉得没办法好好学习了。
&ep;&ep;第二十三章
&ep;&ep;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坐在窗边的同学忽然回头,喊了一声:“蒋正寒,外面有人找你。”
&ep;&ep;门外站了几个竞赛班的男生,衣领上别着计算机校队的徽章,大家都戴着一副框架眼镜,只有蒋正寒是个例外。
&ep;&ep;他站在他们中间,多少有一点显眼。
&ep;&ep;夏林希捧着水杯出门,刻意从他们身旁经过,听见蒋正寒开口道:“想做数据分析,首先要有数据,模型还没有建好,你们怎么参赛?”
&ep;&ep;某一位男生回答:“我们都被保送了,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报了个名,没想到下个月就是决赛,坑得要死,恐怕来不及了。”
&ep;&ep;提到“保送大学”,另一位男生插了一句:“我说个题外话,蒋正寒,你当年没参加校队,真的太可惜了,不然凭你的本事,肯定能保送啊。”
&ep;&ep;夏林希心想,她放弃的保送名额,要是能给蒋正寒就好了,她觉得他才学兼优,勤勉上进,不过没有用分数表现出来。
&ep;&ep;当然那些名额也没有浪费,都被班主任分派给了别人。
&ep;&ep;次日一早,班主任在课间公布了一个名单,也即本班甄选的保送生名单,张怀武听完以后,当即发出了质疑:“不对啊,怎么没有我夏姐?”
&ep;&ep;“我退出了,”夏林希道,“和陈亦川,孟之行一样。”
&ep;&ep;张怀武分外吃惊道:“夏姐,你三思啊!”
&ep;&ep;他向前伸手,扯住了她的书包:“我们班的时莹女神,经常考第四名,或者第五名吧,她都能保送,你怎么不保送啊?还有那个高沉,感觉从没进过前五啊,他凭什么占了你的位置?”
&ep;&ep;书包坐落在椅子上,也在夏林希的背后,张怀武扯了没多久,便被蒋正寒拉开了手。
&ep;&ep;夏林希没有回头,并未瞧见这一幕,她心不在焉地转笔,不假思索地答道:“假如我参加高考,可以获得更好的结果,那我为什么还要保送?”
&ep;&ep;她说话的声音很轻,然而前排的男生依旧听见了。
&ep;&ep;坐在夏林希正前方的,就是这次保送的受益者,张怀武口中的高沉同学。
&ep;&ep;学生时代有很多这样的同学,虽然大家同在一个班,彼此却没什么交集,多年后回想起来,甚至不记得对方的相貌和名字。
&ep;&ep;高沉时常觉得,经年累月之后,他就是一个注定被全班忘光的人。
&ep;&ep;他成绩不差,位居前十,相貌不丑,五官端正。
&ep;&ep;但他在班上很少说话,也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他和所有人都是泛泛之交,大家见面点一个头。平常同学聚会,几乎没人叫他,通常都是别人聚完了,他才知道这件事。
&ep;&ep;高沉曾经认为,他和夏林希是同一种人,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没有功夫去顾虑别的事。对于他们而言,成绩是一座大山,只要这座山还在,就没有放松的时候。
&ep;&ep;但他很快又发现,夏林希和他并不一样,她远比他受人瞩目,凡事都能做到最好,勤奋好学拼劲十足,令他感到望尘莫及。
&ep;&ep;现如今,连一个保送生的名额,也是她不要了以后,他才能顺利地捡漏。
&ep;&ep;这种感觉就类似于,有人一掷千金,有人一贫如洗,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人与人之间是如此的不同,以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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