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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长兴四年(约公元九三三年),夏。

&ep;&ep;日子悄然过得飞快,又过了一次生日的咏荷,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心智方面是没成熟多少,一样的贪玩嬉闹,身形倒是长高了不少,苦练一年多的击剑术也大有进步,已经能与耶律劭对打上半刻鐘左右,不过成天还是无所事事的,只惦记着玩乐。

&ep;&ep;耶律劭买下孟府的避暑山庄旧宅,每回他们到洛阳见咏荷的时候,就会约在这里碰面。

&ep;&ep;这天夜里,好几个月没有回来的雅克,总算现身了。

&ep;&ep;他必恭必敬的跪在耶律劭跟前,自请惩处。

&ep;&ep;鲜少责罚下人的耶律劭,脸色僵硬铁青,手里紧握着马鞭,语气冷淡地鞫讯着雅克:「你去哪了?这几个月来不见人影,只捎几次消息回来,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怒不可抑的耶律劭轻声撂着重话,语毕,狠狠地抽了雅克一鞭。

&ep;&ep;雅克不闪不躲,趴在耶律劭面前,任他处置。

&ep;&ep;「发生了一点意外…还好有人相救,我负伤卧床十数日,才得已走动」雅克轻描淡写地带过他的遭遇,他有非得保护的人不可,雅克咬着了牙根,甘心受罚。

&ep;&ep;「有人?谁?」耶律劭瞇着阴鶩双眸,难得动怒的耶律劭,这会儿是真的大动肝火了!他又狠狠地抽了雅克几鞭,毫不留情地鞭挞雅克的背,瞬间便皮开肉绽。

&ep;&ep;「一个不重要的人,不知道我是谁的人」雅克光洁的额头磕在地板上,断然拒绝再说出任何有关于救命恩人的消息。

&ep;&ep;「你倒是说看看,我该怎么处置你」耶律劭把手中的马鞭重重的蹬在桌上,深沉的夜里,发出砰然巨响,耶律劭才酝酿着,如果雅克再不出现,他要派人去把雅克逮回来了!没想到在紧要关头,他自行归来。

&ep;&ep;「奴才罪该万死,但请容许奴才回报完消息之后,再死」雅克消失的这几个月,只传递着简单的讯息回节度使府里,除了稟明他并无叛逃心意以外,也有加减报告一些他收集来的情报。

&ep;&ep;「说」耶律劭缓和着自已的脸色,端起桌上的茶,无声啜饮着。

&ep;&ep;雅克把他这几个月得来的消息,总整理之后,告诉耶律劭:「奴才查到,长兴皇帝身染重病,看来是不久于世了…」

&ep;&ep;「这个你早就讲过了」坐在雕花椅上的耶律劭支手撑顎,铁面无情地睥睨着跪在地上的雅克,不许他平身。

&ep;&ep;雅克语调平稳道:「长兴皇帝属意秦王李从荣接替王位,有意要封李从荣为太子,但李从荣并不打算接受」

&ep;&ep;耶律劭狐疑地反詰问道:「为何不接受?」坐上了太子的位置,大唐江山,便等同落入他口袋之中,当皇帝,一直是野心勃勃的秦王,处心积虑的目标。

&ep;&ep;「因为当上了太子,就必需进驻皇宫之中,会被夺走六军诸卫事(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他手握万千兵马,他怕一放手,便让人取走性命」

&ep;&ep;秦王李从荣为人鹰视,轻佻峻急,与朝中许多大臣不合,由其是枢密使朱弘昭、冯贇更是形同水火:「李从荣曾经亲口说过,若是让他当上皇帝,他要亲手杀死朱弘昭、冯贇二人,以洩他心头之恨」

&ep;&ep;耶律劭眨眨眼帘,倾刻间不回话,看来雅克这次潜伏得很深,深到他始料未及的地步:「救你的人,是李从荣身边的人吧?」雅克不予回应,是默认亦是否认。

&ep;&ep;「他放弃当皇帝了吗?」不拘小节的耶律劭专注于他想知道的事情。

&ep;&ep;「没放弃,他密谋造反,待长兴皇帝病危临终前,打算伺机篡位」雅克跪在耶律劭跟前,脑海里浮现着他的救命恩人。

&ep;&ep;「他怎么会知道长兴皇帝何时病危?」耶律劭望着雅克,没想到雅克这几个月来,倒是很尽忠职守的打探消息,他差点误会雅克要叛逃了。

&ep;&ep;「李从荣有安排内应」几个月前的雅克,从没想过自已能得知这些事情,这一切都是心里那个人的功劳。

&ep;&ep;「那他当定皇帝囉?」耶律劭好奇詰问着,虽然他不插手大唐王朝的政务,但要是让嗜血擅杀的秦王当上皇帝,这中原还真不是个能住人的地方,他考虑带着咏荷啟程回东丹。

&ep;&ep;雅克抬起头来,扯动嘴角轻笑,他第一次在耶律劭的面前,有情绪波动:「他不会成功的…有人存心要害他,就等着他起兵造反!」

&ep;&ep;李从荣能安排内应在皇宫里,他的身边自然也有人安插间谍、密探潜伏,好似他一样的密探。

&ep;&ep;「雅克,你变了…」耶律劭望着跟前的雅克,雅克眼眸中那抹淡漠冷酷,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雅克心里有人了,他开始有七情六慾,不再像以前,是孤来独往的黑影。

&ep;&ep;「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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