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想把心里那些话一股脑说出来,管什么伤不伤面子呢,我不应该和这种人再接触下去。
但是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人站到我背后,手臂搭在我肩膀上。
我激灵了一下,回头看,那一瞬间,我多希望我回头看到的是那个染了黄毛的阿生,那个说只要我找他,他就一定会帮我的阿生。
但是不可能。
我回头看到的是阮荀。
阮荀在玩我的耳朵,准确说他是在揪我的耳朵,尽管他的力度不大。
我偏了偏头,试图躲开。
他用手臂勒住我脖子,他比我高,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阮荀对郑时迁伸出手,他说,你好。
郑时迁很傲,所以郑时迁没有同阮荀握手,他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郑时迁好叼啊。
我也可以像他这么叼就好了。
刚刚因为郑时迁的行为而血槽清空的我,突然又原地满血复活了。
阮荀没有收回手,他说,没关系,现在认识一下也不迟,阮荀。
郑时迁皱了皱眉。
我正想说这是我老板,软狗的下一句话差点害我被口水呛死。
阮荀说,我和纪文在一起两年了,你是第一个搭讪他的人。
郑时迁脸色变得难看了些,他说,是吗?你是暗示我眼光差,还是暗指我眼光好啊。
阮荀笑了笑,使暗劲儿揪了揪我的脸。
他说,我的意思是说,我占有欲比较强。你多担待一点。
郑时迁看了我一眼,讽刺道,早说有主了,我也不用浪费时间。占有欲那么强怎么不知道把自己人管好。
我艹。
这才是真的现场翻脸不认人呢。
刚刚装得那么深情款款的样子都被狗吃了吗?
郑时迁头都不回的走了。
如果不是他够叼,我一定会大声问他,你的Cocoyiline呢?说好的一杯醉呢?
我当然知道郑时迁的一杯醉就是游戏,我并没有动心也没有动情过。
但我还是觉得受到了伤害。
我知道郑时迁不爱我,确切的说是我知道没有人爱我,狭义上的爱。
周敖问我开心吗?以后都不用烦恼有个人对我玩手段了。
小晓说,到底是老板演技太好,还是郑时迁脑筋转得太慢了?前面等了那么多天,就一句话就撤了?
阮荀说,不是我演得好,也不是他不明白。郑时迁只是不喜欢玩别人玩过的而已。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开始会盯上你?你比别人多长一张脸啊?说得好听点,说你嫩,说得难听点就是好上手。别人100度才烧沸,你10度就沸腾了。
软狗真是太太讨厌了。就算他帮我解了围,他也一样讨厌。更何况他还趁机揪了我。
我无论出于哪种方面都不应该和他顶嘴,所以我借口服务客人从吧台溜了,眼不见心不烦。
十二点我下班,软狗居然说他也要回去,顺带送我。
我说,老板,虽然你一个月只给我开2000块的工资,但我打的的钱还是有的。
软狗说,上车,不上车就把你辞退了。
我满怀怨气的坐上他的车,幻想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他这辆车砸烂,然后扔张支票贴在他脑门说,500万,赔你车钱,不用找,滚吧。
我以为软狗会在车上喋喋不休的讽刺我,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他怎么说我都不动怒。
但是他什么话都没说,完把我当空气,好像车上根本没我这个人一样。
只是开到火车站的时候,他问我到我学校怎么走。
我说往左拐,进星辉东路。
他说好。
过了一会儿,他说,纪文,你真的是同性恋吗?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要开始另一场讽刺了,但我还是如实回答他了。
我说,应该是吧。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语气,应该?
我说,是。
他说,同性恋不容易。
我说,我知道。但也有好的吧,周哥他们就挺好的。
他说,他们也走得不容易。
我觉得软狗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变得特别深沉,他是不是受过情伤?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
狗屁的情伤,软狗正盯着我笑呢。
错了,他不是盯着我。
他是盯着车窗外面。
学校门口停着辆车,车外站着个人。
软狗说,看不出来啊,郑时迁居然玩二次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