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杨劲入场时,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一个大包间,两个大圆桌,人们已经自动分成了两桌,简单说来,就是领导一桌,员工一桌。
&ep;&ep;社长招呼杨劲坐主位,然后隔桌喊话,让几个喝酒的同事坐过去,芽姐本来坐领导桌,因为资历深,她和领导们走得更近。听闻领导安排,她和另外两个女同事换到员工桌去。
&ep;&ep;李清一对杂志社有感情,有归属感,这是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离职的晓晓曾经告诉她,她们应聘的一批人里,几轮笔试、面试后,李清一的综合成绩刚好排在最后一名被录取者的后面,也就是说,她本来没拿到offer。后来,是被录取的人里,有个晓晓的同学找到了别的工作,放弃了杂志社,才顺次录取了她。
&ep;&ep;在杂志社工作的两年,她虽然没有一鸣惊人,各种评优、先进她也够不到,还犯过小错、大错,被无形的人和事摆了一道又一道,可她依旧对工作葆有热情,始终认真对待自己手底下的版面。
&ep;&ep;这一点,无论晓晓怎么劝她,她都没有动摇。
&ep;&ep;几轮举杯后,是例行的领导借酒发挥讲话环节。今年社长把无形的话筒递给了杨劲:“杨局长,您来给大家说几句?”
&ep;&ep;杨劲不愿意出这个风头,也想借机看看杂志社工作之余是个什么风向,摆摆手说:“还是不要了,我才来几天,在座各位都比我资历深,您也比我更有发言权,还是您来讲。”
&ep;&ep;总编接话道:“您别忘了,您也是社长。”
&ep;&ep;杨劲谦让道:“名誉!我只是名誉。”
&ep;&ep;李清一经历过两次社庆,听过社长两次讲话,这是第三次。
&ep;&ep;虽然工作会议上,社长也会讲,可是一年一度的大场合,他自然会讲得更隆重一些。
&ep;&ep;社长表达了几层意思:
&ep;&ep;一是今年杂志社成立的第九年,对于一个刊物来讲,这个历史不算短了。记得杂志社刚成立时,只有谁谁谁、谁谁谁,几个人。他提到的人里,有人在场,比如杨芽,还有的人已经调走了。又提到第一期杂志社是怎么做出来的,说那期封面是什么,历经波折记忆犹新……
&ep;&ep;第二层意思,是说两年前的那次招聘,也就是李清一侥幸入职那次,是杂志社第一次大规模的社会招聘,融入了新鲜血液,更迎合了学生读者的口味。社长说,事实证明,这批新人确实给杂志社带来了新变化,现在杂志社完成了体制改革,从事业单位变成企业,几个编辑也成长起来了,成为杂志的生力军。说到这时,他倒满了酒,起身举杯,隔壁桌的“生力军们”迅速反应,齐刷刷站起来,一阵椅子腿蹭地板的声音。
&ep;&ep;社长说:“感谢大家,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和为杂志的付出,虽然在单位的迅速发展壮大中,有的人掉队了,比如那个……那个谁……”
&ep;&ep;身边的人提醒:“晓晓。”
&ep;&ep;社长说:“对,晓晓算一个。还有一个……没过试用期那个。”
&ep;&ep;又有人提醒,至于人家叫啥名字,社长似乎没太在意,他说:“掉队的人,我替他们感到惋惜。”
&ep;&ep;李清一举着杯,听到这番话,心里不大舒服。她假装调整举杯的手,挡住社长的目光,做了一个挑眉的表情。
&ep;&ep;待手臂回落,她的目光怯生生地扫向主桌,人群里杨劲正看着自己。
&ep;&ep;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弹”了回来,努力调事呼吸。
&ep;&ep;社长发言的最后,是他无往不利的“大蛋糕理论”。
&ep;&ep;他的理论是,蛋糕只有这么大,参与切分的人越少,每人分得的越多。这就是杂志社一直不扩招,工作量再大只内部消化的原因。
&ep;&ep;李清一他们这一批人,都是听着社长的“大蛋糕”理论成长起来的。他们也是在这个理论的鼓舞下,不计报酬、不攀不比、任劳任怨把工作一项一项干出来的。
&ep;&ep;掷地有声的结论后,是碰杯。活跃气氛的人问,这杯怎么喝啊?自然有人答:“干了呗!”
&ep;&ep;“对!必须干了啊!”
&ep;&ep;干了这一杯后,交叉敬酒的混战阶段开始了。
&ep;&ep;两桌的人开始穿插敬酒,各种逻辑的组合敬:同期敬、同乡敬、同一个办公室敬、同龄敬、部门员工敬部门领导、其他部门全体敬编辑部……
&ep;&ep;李清一这桌的几个人原说是不喝酒,可敬来敬去也喝了不少。送走又一拨敬酒的,她发现有2个未接来电,都是小强打来的。
&ep;&ep;嘈杂中,她边回拨,边捂着话筒走出包间。其实电话还没接通,她没必要捂住嘴,但是捂住耳朵又显得不礼貌。
&ep;&ep;等她收线回座时,已经是聚餐的后半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