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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一眼。坐牢也行,怎样都行,我一直在等着那一天。”

&ep;&ep;杨劲还在生李清一的气,而且这愤怒与日俱增,如果说酒吧分别那天,杨劲的恨是个乒乓球,事后收到李清一转给他的钱,恨就变成了篮球。再后来,只李爸发来短信报了平安,自那以后,李清一杳无音信,直至按时间推算,她应该回到北京,开始工作,早出晚归,与江湖人士宴饮周旋,又过了漫长的一天又一天,杨劲终于确定,李清一再不会主动联系他,她决意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并且,不是为了消失而消失,她有自己的方向和新的生活。

&ep;&ep;想到这里,他的恨就变成塔克拉玛干沙漠,大到无声无形地蔓延,缓缓吞噬心中的绿意。

&ep;&ep;所以面对章燃的痛苦,他根本不想感同身受,冷冷地说:“去吧。”

&ep;&ep;“嗯?你同意?”

&ep;&ep;想到李清一对章燃的评价,“很好的男孩子”、“站在领奖台上和麦克风前”、“意气风发”、“前途无量”……杨劲毫不掩饰地冷笑:“去吧。你们正合适。”

&ep;&ep;“对不起,杨劲。”以为得到允许,章燃直呼其名。

&ep;&ep;“这话你对她说去——噢,忘了提醒你,不要再用那种下作手段,那种事,要双方都清醒着,有互动才有意思。”

&ep;&ep;章燃气得嘴唇发紫,眼泪也干了,用颤抖的声音说:“杨劲,你,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通过打篮球的朋友知道李爸生病的经过,也隐约知道杨劲的角色。

&ep;&ep;人在极度刺激和极度悔恨的状态下,会失去部分思辨能力。一段时间以来,章燃就处在这个状态。

&ep;&ep;关于青岛那一晚,他是始作俑者,清楚知晓事情的经过和事态的严重程度。他走之前说:“我们都失去她了。”这句话是当时情境下,他面对亲舅舅的暴力所做的唯一反抗。

&ep;&ep;可是在那之后,他默认杨劲和他一样,清楚知晓事情的“经过”和事态的“严重程度”,在异国他乡,他所掌握的情况也与自己“想象”的情况一致。

&ep;&ep;没错,他入了地狱。经由自己之手,杀死了自己,一切尽皆成了虚妄与罪恶。他曾经奉若珍宝的感情,被自己亲手涂上了血,践踏入泥,变得肮脏,不堪碰触与回忆。

&ep;&ep;可是其他人,章燃默认为是完好的。或者说,所谓的天塌地陷,只是他自己脚下的土地,对其他人而言,只是感受到了震感。

&ep;&ep;他亲手将世界推远,将自己置于黑洞。

&ep;&ep;李清一也好,杨劲也好,仍旧在各自的轨道上。

&ep;&ep;所以他于困顿无助时,想要做个了断般见李清一最后一面,想征得同意的对象,不是李清一本人,而是杨劲。

&ep;&ep;章燃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ep;&ep;杨劲却有他自己的理解。他本就是内心执拗的人,他心里极容易出现死结,又极难解开。比如旧爱卓璇,比如母亲的死,再比如,李清一。

&ep;&ep;杨劲像在听笑话:“我把你当成什么人?要看你做了什么事……”

&ep;&ep;杨劲本来在健身。

&ep;&ep;自接起这个电话,他已经从器械区转移到休息区,说到这里,他环顾一眼休息区,虽然只有自己,他还是停顿下来,保持通话走出健身房,找到一扇防火门,推开走出去,里面是一段空走廊。

&ep;&ep;杨劲接着说:“章燃,我们这一家人不会好了。你妈算是偶发的正常人。你早就说过,我跟你姥爷一个样,现在我才发现,你说得太他妈对了!”

&ep;&ep;“别给自己找借口。”章燃说。

&ep;&ep;“不是借口。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你姥爷的复刻,我努力纠正过,但是没什么用。”他语气很无力。

&ep;&ep;章燃还是想哭:“那我呢?”

&ep;&ep;杨劲:“你比我更狠毒。章燃,她是无辜的,你毁了她,就因为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我……”

&ep;&ep;“我没有!她知道!我没有!”

&ep;&ep;杨劲不理解章燃的意思:“她知道什么?这个罪名我担了,我早就洗不白了,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

&ep;&ep;“什么罪名……你担了什么罪名?我知道,那种事,做不成也是犯罪,这个罪名不用你替我担,我在英国的每一天,都在等着审判,做梦也是警察打来电话,我一点都不害怕,梦里都是解脱,我等着解脱。”

&ep;&ep;杨劲沉默了。

&ep;&ep;章燃也沉默了。

&ep;&ep;二人的对话犬牙交错,却总有些许脉络,指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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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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