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所以啊,我最后还是放了他。”
&ep;&ep;“他故意堵你的路,我便给他一个教训,很公平。”
&ep;&ep;他将发带缠绕在她的发间。
&ep;&ep;连草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怎么在他嘴里他那样做反倒是为了自己似的,便道:“殿下少拿我当借口,若我不开口,你便真的撞上去?”
&ep;&ep;赵从认真想了想,道:“也许吧。”
&ep;&ep;连草气道:“殿下不是还要争得陛下的欢心吗?你若真做了这样的事,陛下可不会欢喜。”
&ep;&ep;赵从将她的发带系好,笑道:“你说的对,不过我当时只顾着给你出气,哪里能想到这个?”
&ep;&ep;连草气结,感觉跟他讲不明白。
&ep;&ep;赵从将她的头发扎好,看了看,觉得满意,才弯身,对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你猜,那个齐盛往后会不会感激你?”
&ep;&ep;连草扭头,差点撞上他,便坐得远了些,奇怪道:“感激我做什么?”
&ep;&ep;赵从笑了笑,看着她道:“二姑娘那句话,救了他的命,不是吗?”
&ep;&ep;连草看着他此刻带着笑意的眼睛,心里涌现出一种奇怪的错觉。
&ep;&ep;他方才,也许是故意的。
&ep;&ep;第13章幻觉
&ep;&ep;故意去撞人,又故意在她开口的那一刻用鞭子将人甩出去。
&ep;&ep;他到底为什么?
&ep;&ep;“我真不明白你。”连草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淡淡道。
&ep;&ep;赵从没有说话,他倾身,要替她理理耳边那捋散乱的头发,却被她躲了过去。
&ep;&ep;他的手晾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手指才动了动,收了回来,掩进宽大的衣袖间。
&ep;&ep;“有时候。”赵从看着她道:“我也十分不明白我自己。”
&ep;&ep;皇权霸业,才本应是他的人生的一切。
&ep;&ep;儿女情长会毁了一个帝王,他曾经拼命地想摆脱它,可是却越陷越深。
&ep;&ep;他的那些逃避、愤恨、不甘,最后将他们两个人都给毁了。
&ep;&ep;如今,他挣不脱,也不想挣了。
&ep;&ep;这一世,他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ep;&ep;他又在用那种沉重哀伤的目光瞧自己,连草觉得不安,下意识地扭过头。
&ep;&ep;“臣女不需要他的感激,殿下以后不要在做这种事了。”
&ep;&ep;说着,便掀开帘子,自顾自地下了马车。
&ep;&ep;他们早已经到了,车夫此时已经不见人影,应当是听见他们谈话,早早自觉避开。
&ep;&ep;她看着多日不见的家门,不禁有些湿了眼眶。
&ep;&ep;连家是功勋世家,连草的祖父,从小跟着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才得了韩国公的爵位。
&ep;&ep;可惜祖父连同甫早早便去了,唯一的儿子连安和,也就是连草的父亲,又沉迷于修道成仙,他们家如今虽瞧着尊贵,但明眼人都知道早不如当初老国公在世时风光。
&ep;&ep;因此,姑姑连偀和哥哥连风都一心想让连家重现往日的辉煌。
&ep;&ep;可连草却觉得如今已经很好,想想,有多少和祖父一同受封的功臣们被太祖给抄了家?别说是什么荣耀,连后人都没有存活下来。
&ep;&ep;他们家与之相比,算是幸运多了。
&ep;&ep;连草听见身后衣料摩擦的声响,道:“殿下不是还要给陛下买点心?还是不必进去了吧。”
&ep;&ep;她没听见赵从的回答,疑惑地回头去瞧。
&ep;&ep;却见他站在马车前,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抬头注视着韩国公府的匾额。
&ep;&ep;一阵风吹过,将他的袖袍吹得飒飒作响。
&ep;&ep;仿佛过了千万年,他才将目光收回,看着连草,眼神忽明忽暗,像是有许多话要说。
&ep;&ep;但最后,他只张了张口,垂下了眼睛。
&ep;&ep;连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行了礼,转身进了大门。
&ep;&ep;赵从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知为何,他突然看到了那场大火。
&ep;&ep;那场她偷偷跑出宫点燃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