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澍将马栓到马棚之中,荀澍没顾着手掌上的伤,先检查着眼前这匹马的伤势,见它没有受伤便放下心来。她用包扎好手上的伤口,继续看着眼前的马。
马身通体黝黑,唯有四条马腿上长着白毛,“脚踏四点繁星,真是匹好马。我能获胜,多亏了你这个小宝贝儿。当初在云林军马场我以为你只是长得好看,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黑马似乎明白了荀澍的意思,马头上下摆动像人点头一般。荀澍:“不如就叫你‘踏繁星’,脚踏漫天繁星,哇呜,好厉害的名字,你不觉得吗?”
黑马嫌弃地喘粗气,荀澍:“怎么,不好听,那……就这个了。哈哈,谁让你的主人是我呢?”
谢冰不知何时走过来了:“我听荀湛说你受伤了?用不用我这个济世名医来给你看看?”
荀澍笑道:“小伤,等你来了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谢冰道:“谢凛找你,跟我去吧!”
……
谢凛看着荀澍脸上戴着的半脸鬼面面具,疑道:“既然戴了面具,为何不戴整张脸的面具?”
“面具这东西有一些遮挡眼角处的视线,影响判断。”
谢凛肯定道:“还真是有些小聪明,不愧是荀巍的女儿。”
荀澍欠身拱手道:“多谢将军夸奖。”
谢凛大笑:“你不必这么客气,从名分上说,我也算是你的一个舅舅。”
谢凛这话说得没错,荀家主母谢欢是谢凛的亲妹妹,谢凛自然算是她的一位舅舅。只不过她很少来谢家,根本记不住谢家的众位长辈谁对谁,只与谢冰的关系匪浅。
谢凛接着说了下去:“既然是一家人,我又是你的长辈,有些话我就跟你直说了。你已经十六岁了,要是前朝就是该婚配的年龄了。女孩子还是温柔得体小鸟依人的才会招人喜欢,似你这般整天舞刀弄枪,比男人还阳刚,哪里有男子会喜欢你啊?”
荀澍万万没想到,谢凛没有因为自己击败敌军而高兴,而是想要以长辈的口吻教导自己如何做一个女子。荀澍也明白世俗眼光的厉害,更无心去改变什么于是便说:“若不是父亲蒙难,澍亦不会披挂上马,等江陵之危得解,澍就做个平平常常的女子。”
谢凛颔首:“这就对了。”
夜半,荀澍和荀湛在城中街巷中忙碌着,荀湛抱着几张棉被,身后的几个甲士拉着木板车,木板车上还拉着棉被。
“我说你要这么多棉被干什么?”荀湛将棉被放在木板车上。
“是啊!鬼面将军,这些百姓生活得已经够苦了,你连他们的棉被都要征用吗?”一个甲士说道。
荀澍皱眉:“能不能不要叫我‘鬼面将军’,这一听就是一个反派的名字。你倒是心系百姓,不过我征用棉被的都是大户人家。再说了棉被重要还是命重要?要是魏军攻入城中百姓难免会遭受屠城之祸。”
甲士道:“是,鬼面将军。”荀澍白了他一眼。
荀湛被夜里的寒冷冻得瑟瑟发抖,用刚拿来的棉被裹紧自己,问道:“这棉被有什么用处啊?”
荀澍柳眉轻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寅时,天蒙蒙亮,深秋的随州城已经无比寒冷,城墙上凝结上一层薄薄的霜。山间的白色雾气笼罩着这座汉水之北的小城,仿佛仙境。但是城中断壁残垣却时刻提醒着城中的甲士们,他们所在的是修罗场,此刻的白雾下一刹那间便有可能变为硝烟。
甲士们见识了荀澍的本领,对她非常信服,荀澍让他们在城墙上披上棉被,众将士虽然不解其意不过还是照做了。
谢凛巡查时见将士们都在给城墙盖棉被,副将上前道:“我去阻止他们胡闹!”
谢凛笑着摇头:“不必了。我们正缺军需,这下,敌人会给我们送了。”
副将思量片刻也明白了谢凛的意思,“原来不只草船能借箭。棉被松软,箭射入后就像被吸住一般。”
谢凛摇头:“不过是些小孩子把戏,怎能与诸葛孔明相提并论。不过你确实得学着点儿!”
“我?”
谢凛笑道:“开玩笑的,叫甲士们好好准备吧!”
副将笑道:“将军说得是,属下这就吩咐大家。”
……
“原来是草船借箭啊!”荀湛在看到荀澍让将士们将棉被盖在城墙上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荀澍笑道:“没错,只不过简略一点,我听说宇文烨善使弓箭,而且十分看重军中的善射之人,所以我猜测他所率魏军一定不乏弓弩手。
还有就是谢家军消耗大量箭矢,将士们的兵器也多有卷刃或是断裂的现象,所以我猜测谢家军也是在此地苦战。”
荀湛点头:“有道理。”
“魏军摸上来了!”一个士兵喊道。
荀澍、荀湛两人赶紧走到城墙边上,只见远处青山与黄土之间有一道黑线向城这边迫近。
空中传来巨烈的破空声,荀澍:“是投石器,快趴下。”
巨石飞过头顶砸进城内,撞出“轰隆隆”的声响,这一声声巨响令众人震耳欲聋。城中的军队护送着百姓们往城南撤退。
巨石过后,箭雨接踵而至,一张张棉被之上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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