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沉沉睡了过去。
&ep;&ep;睡梦中,他好象又回到了万年多以后,回到了他待了大半辈子的天命魔宗。
&ep;&ep;他孩提时就被师尊发现根骨不凡带回宗门,一入宗门就激发了异象,在山门前便心生感应,惹来四周元气涌动;不过短短三年,他便从炼气大圆满轻而易举跨过关隘,成了筑基修士;接下去每一次突破,都是如此顺理成章,他甚至从未感受到辛苦过,就已经修至旁人只能仰望的明照还真。
&ep;&ep;宗门内的师长、挚友、门人、弟子都还在,唯有他一人选择踏上渡劫这条谁都觉得毫无希望的道路。
&ep;&ep;但南蔚一点也不觉得后悔。
&ep;&ep;哪怕是莫名其妙进入到了这个“南蔚”的身体里,取代了对方的身份,南蔚也不悔。
&ep;&ep;被丹桂唤醒的南蔚面无表情地坐起身,身后靠着一个大迎枕撑着,任由丹桂捧来水洗漱,又替他换了件衣服。
&ep;&ep;丹桂边忙碌着,边细细端详他,轻声道:“少爷,是不是不满意这身衣服?”
&ep;&ep;南蔚低头睨了一眼,这是一件素面的圆领驼色锦袍,只是穿着有些空荡荡的,但满不满意也就那么回事,他实话实说:“没有。”
&ep;&ep;丹桂忧心忡忡,却像是压根没信他的话:“少爷,我知道您最喜欢穿那件红提花缎面夹衫,但今日您是要去见夫人,若是穿得太显眼了,您只怕又会被夫人……”
&ep;&ep;“她算哪门子的夫人!”丹桂还未说完,就被刚进门的言嬷嬷打断了,她打量了一下南蔚,叹道,“我们大哥儿又瘦了些,不过丹桂确是在为你考量,待大哥儿回来,再换那身便是,不必为此着恼,也免得气坏了身子。”
&ep;&ep;南蔚:……本尊没气!本尊只是后悔了!
&ep;&ep;与其莫名其妙就被塞进这具破败的身体里,他还不如提前物色个好些的身体呢!
&ep;&ep;他知道自己再说没生气面前这二人恐怕也不会信,但他不过是觉得没睡够,才会显得不大……愉悦。
&ep;&ep;在天命魔宗里头,南蔚哪一日不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便是宗内师长,也没有一个敢于在他正睡觉的当口去唤醒他。
&ep;&ep;可惜的是,南蔚虽然很想一拂袖便将扰人清梦的家伙给甩出去……
&ep;&ep;他垂眸瞅了眼跟鸡爪子似的小手……
&ep;&ep;南蔚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ep;&ep;“走吧。”言嬷嬷见他穿戴稳妥,就将他一把抱了起来。
&ep;&ep;南蔚:……放肆!本尊有脚!
&ep;&ep;在辛苦与魔宗尊者的尊严之间徘徊了片刻,南蔚牢牢将言嬷嬷揽住,乖乖任由她抱着自己,穿过了老长的一段路,进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院子里。
&ep;&ep;这院子里头花树十分繁茂——眼下分明是秋日,南蔚自己那小院子里头早已是秋意萧瑟,满目枯枝,但这座院子里面不仅盛开着满丛满丛的大脸盘的菊花,更有好些奇花异草争奇斗妍,张目望去,还似有仙雾缭绕,鼻端也能闻见瑞香重重。
&ep;&ep;可见此间主人,在这座府邸里的地位,跟自己不可同日而语。
&ep;&ep;“蔚少爷到了。”
&ep;&ep;南蔚不动声色往那打门的丫鬟看了一眼。
&ep;&ep;这丫鬟也端的是花容月貌,与丹桂相比毫不逊色,可见如今灵桥尚未断绝时,大罗灵界元气何等充足,便是一介凡人也能轻而易举地有张好样貌。
&ep;&ep;只不过随着言嬷嬷将南蔚抱入堂内,前一刻还热热闹闹的地方便霎时安静了下来。
&ep;&ep;端坐在上头的妇人也生得极美,一双琉璃般的眼眸冷冷地往南蔚瞧了过来,眸光跟冰凌子似的,恨不得将人从头到脚给冻坏,大约此人就是前身记忆里那个由妾室扶正的当家主母吴氏了。
&ep;&ep;南蔚并没有像前身那般从言嬷嬷身上下去,只脆声道:“见过太太,蔚哥儿给太太问好了。”
&ep;&ep;此话一出,那妇人眉头一皱,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坐吧。”
&ep;&ep;按照府里的惯例,每日所有子弟都要聚集在主母的院子里向她问安,又由主母降尊屈贵地一道用饭。只不过南蔚的身体实在太差,由他父亲发话,他只需要每旬过来一次。
&ep;&ep;在记忆里找出这件事的时候,南蔚悄悄松了口气。
&ep;&ep;这个身体已经足够差了,若是睡眠再一不足,心情再一不好,那岂非雪上加霜……
&ep;&ep;不过在看到由丫鬟端到面前的各色早饭,南蔚却微微张大了眼。
&ep;&ep;碧山粳米,玉芽山茶,阳炎青芝……
&ep;&ep;万年多前大家族里的一顿早饭,竟比他这个天命魔宗尊者还要奢侈得多!
&ep;&ep;吴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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