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了下来,只是他面色依然惨白到了极点,十分难看。
&ep;&ep;“大哥儿,感觉如何?”言嬷嬷柔声道。
&ep;&ep;这言嬷嬷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关怀着他——如今的男童,曾经的南蔚,却是半点力气也无,身体手足都仿佛不由自主,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言嬷嬷将其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
&ep;&ep;南蔚:……混账!本尊的尊体是你能摸的吗!
&ep;&ep;“嬷嬷,少爷的病要紧吗?”少女见言嬷嬷松了手,一声不吭坐在床边,急急上前询问。
&ep;&ep;言嬷嬷思索良久,才道:“瞧大哥儿这副模样,应当是老毛病犯了,只不过……此前从未如此严重……不行,我得去找家主禀报,总得去寻一个大夫来替大哥儿诊病。”
&ep;&ep;少女就露出苦涩神情:“能替少爷诊病的大夫,我们现在哪里出得起价钱。”
&ep;&ep;言嬷嬷冷冷睇她一眼:“丹桂,若你无心留在这里,倒不如由我做主,将你卖到哪个富户里去!你与大哥儿好歹主仆一场,大哥儿慈悲心肠,想必也不会怪责于你。”
&ep;&ep;丹桂忙不迭地双膝一弯,跪倒在地:“嬷嬷,丹桂并无异心,千万莫要卖了我!只是……只是……”她语气里透出了一丝哭腔,“您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夫人把持着整座府邸,咱们行动时处处掣肘,哪怕想要让人行个方便,都得破费许多。何况……何况先夫人留下的那些东西,本就被搜刮得所剩无几,再给少爷一用,更是……”
&ep;&ep;言嬷嬷似乎也有些涩然,沉默了片刻才道:“坐吃山空的确不是个事,趁我如今还身康体健,倒不如也去猎杀些妖兽甚的,也好有些进益。总之不论如何,在用度上面,你我得替大哥儿多多考量。”
&ep;&ep;丹桂却道:“嬷嬷,不可!”
&ep;&ep;言嬷嬷一挑眉:“你又是何意?”
&ep;&ep;丹桂道:“平日里有您护着少爷,斐少爷他们才不敢对少爷太过放肆,若是您一走……”
&ep;&ep;言嬷嬷叹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大哥儿的病却是拖不得。”
&ep;&ep;两人正相对无言时,就听到床上传来几声咳嗽声。
&ep;&ep;继而一个犹如拉风箱般干涩喑哑的嗓门响了起来。
&ep;&ep;“嬷嬷,丹桂,我、我无事……”
&ep;&ep;“大哥儿!”
&ep;&ep;“少爷!”
&ep;&ep;丹桂和言嬷嬷立刻就围了过来,好一阵的嘘寒问暖。
&ep;&ep;好容易待两人的话语告一段落,南蔚皱了皱眉,颇为艰难地掀开眼帘。
&ep;&ep;他正要说话,在看清丹桂的模样后却是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她两眼,方才敛了视线,随即道:“嬷嬷,您该干嘛便干嘛去,有丹桂陪着我便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现下是当真无事,嬷嬷不必为我轻举妄动,也免得叫人窥见了机会,趁机又做出什么手脚来。”
&ep;&ep;言嬷嬷还有些犹豫,却听他又叫了自己一声:“嬷嬷!”
&ep;&ep;这一声明明是出自大哥儿口中,却莫名叫她心神一凛,忙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又转向丹桂,“丹桂,好生注意着点,莫要让大哥儿凉了,也莫要给大哥儿捂得太厚了……莫要……”
&ep;&ep;在言嬷嬷又是一通唠叨才退下以后,南蔚吩咐丹桂道:“你就在这儿坐着,帐子不必放下来了。”
&ep;&ep;丹桂道:“是。”就拿起绣花绷,一面继续方才的活计,一面时不时往床上的南蔚看一看。
&ep;&ep;而这时微微合上双眼的南蔚,心中犹有一番惊诧困惑。
&ep;&ep;他本在雷劫之中,四面八方好似全是劫雷,他意识再清楚,反应再迅速,也无从躲避。
&ep;&ep;下一刻,那无数劫雷直直往自己劈来,从一开始的疼痛到后来的麻木,最后他也不知是自己成了劫雷,还是劫雷成了自己。
&ep;&ep;恍恍惚惚中,南蔚再睁开眼时,竟就成了万年多以前,灵桥还未断绝之时,丰城一地中南氏家族的嫡支嫡子,名字同样叫做南蔚的七岁男童。
&ep;&ep;可他分明就未用过夺舍的手段,怎的这活生生的身体里边没了魂魄,反倒多了个自己?
&ep;&ep;方一醒来,他还在寻思时,属于原本的男童南蔚的所思所想就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中。
&ep;&ep;在南蔚看来这些不过是些支离破碎的零散念头,放在平日里正眼看上一看都是降尊屈贵,更不该因此感到什么痛苦。
&ep;&ep;但也不知是在进入这身体前遭遇过了什么奇特情况,还是这身体本身实在太破败不堪,以至于南蔚一时间却是没有忍住,抽搐了许久才缓解下来。
&ep;&ep;不过也多亏于此,南蔚如今对这身体之前的一切大事小事,都烂熟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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