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殷长风,魏侯之子,尤善音律,不喜杀伐,乃是光风霁月一闲人。
&ep;&ep;无论何时何地,舒嘉仪总是满心欢喜地奔向她的长风哥哥,得到一个深沉的拥抱。
&ep;&ep;舒嘉仪与殷长风自小定亲,然而就在成亲前夜。
&ep;&ep;殷氏一族毫无预兆,突然起兵谋反,势如破竹,当夜,殷长风亲率大军攻破皇宫大门,玉面染血,宛如铁面修罗,将皇族屠戮殆尽。
&ep;&ep;文慧帝舒贺宇死,殷氏上位,皇宫一片大火,唯有昭阳宫被护得严严实实。
&ep;&ep;长乐公主吃了长风哥哥送来的安神汤,一夜好眠,没看到笼罩在整个皇宫上面的血色。
&ep;&ep;第二天,父兄尽死,王朝倾覆,舒嘉仪成了亡国公主。
&ep;&ep;长乐公主与殷长风的婚礼照样举行。
&ep;&ep;殷长风整宿未睡,神清骨秀,耳后还有一点溅上去的舒氏族人的血,和他身上的婚服同色。
&ep;&ep;满宫烟熏火燎,前朝皇族鲜血未散。
&ep;&ep;舒嘉仪坐在坤宁宫里,她藏了一柄匕首,在殷长风挑开红盖头的那一瞬间,猛地刺向他的心脏。
&ep;&ep;殷长风笑容未改,生生受了这一刀。
&ep;&ep;“我心底有一头猛兽,它只听舒嘉仪的话。”
&ep;&ep;“所以,别让它有机会出来好不好?”
&ep;&ep;“抱抱我,舒嘉仪。”
&ep;&ep;第2章
&ep;&ep;慧宜公主是孟西平的表姑母,从小看着孟西平长大,孟西平对她十分尊敬,逢年过节,要带着喻沅上门去慧宜公主府坐一坐的。
&ep;&ep;因着这层关系,喻沅向来对她十分尊敬。
&ep;&ep;其实也不用喻沅吩咐,这宁王府,慧宜公主向来是如入无人之境,下人对慧宜公主比对喻沅这个正牌的王府夫人殷勤用心多了。
&ep;&ep;慧宜公主年过四十,身上的装扮似乎比孟西平成亲那天还要盛大,金钗玉环珠翠玲珑,唇红如血,在喻沅眼底缓缓落下深深的一道阴影。
&ep;&ep;喻沅扫过慧宜公主带过来的人,向公主行了个礼:“姑母。”
&ep;&ep;慧宜公主端起茶,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慢悠悠地说:“十二娘。”
&ep;&ep;喻沅在喻家排十二,江陵家中长辈和兄弟姐妹皆是这样喊她,来到帝京后与孟西平成亲后,所有人都叫上她宁王妃,只有慧宜公主坚持称呼她为十二娘,那时喻沅以为可以和慧宜公主亲近亲近,没想到……
&ep;&ep;公主说话时不肯瞧一眼喻沅,态度有些轻慢。
&ep;&ep;喻沅习惯了,她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挂上一贯的笑容:“姑母怎么来了,巧了,西平今天不在府中。”
&ep;&ep;与孟西平成亲后,喻沅起初曾经试图讨好慧宜公主,
&ep;&ep;她尝试过投其所好,听说慧宜公主喜欢赏玩奇珍异宝,她往公主府送了好些珍宝古玩,终究不得其法。
&ep;&ep;隔天就能看到公主将喻沅送过去的东西转送出去,或是随手丢给下人,竟是□□裸的瞧不上喻沅送过去的东西。这些年,慧宜公主来宁王府来的勤,喻沅和她斗智斗勇,渐渐摸出了门道。
&ep;&ep;慧宜公主不回答,喻沅便也不说话,她一只手臂搁在小几上,习惯性地捏着玉佩,唇角含着一抹清淡的笑。
&ep;&ep;慧宜公主没耐心等着,终于肯施舍喻沅一个眼神。冬末春初,喻沅穿着青衣白裙,弱不禁风的样子更叫她看得心里不舒服。
&ep;&ep;慧宜公主搁了茶杯,看向喻沅:“本宫看如今的宁王府实在不像个样子,多好的园子,没人打理,枯枝败草的,西平也不好在府里开宴,叫宁王府被人看轻了去。”
&ep;&ep;喻沅笑了笑:“我年前生了场病,无暇看管这等小事,多谢姑母记挂。”
&ep;&ep;“你既然病了,这府里还需要有人操持。”慧宜公主似乎是等不及了,终于露出本来目的,她迫不及待将旁边的人推出来,“三娘子从小在本宫身边长大,学了些本事,帮你管个宁王府绰绰有余。”
&ep;&ep;她态度十分强硬:“十二娘,本宫马上要陪皇后娘娘去行宫。论起身份,三娘子是要喊西平一声表哥的,本宫就将她托付给你照顾。”
&ep;&ep;慧宜公主只喊喻沅十二娘,因为她从不肯承认喻沅是宁王妃,认为是喻沅窃取了孟西平的正妻之位。
&ep;&ep;喻沅打量着身姿窈窕的裴三娘,和孟西平成亲时,裴三娘便陪在慧宜公主身边,看向孟西平的眼神哀怨婉转。时隔多年,她还是通过慧宜公主,进得宁王府来。
&ep;&ep;她的眼神把裴三娘打量得不自在了,慧宜公主看着要翻脸。
&ep;&ep;喻沅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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