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又过了将近时辰,天色渐晚,孟西平才过来,他走进屋内,身上一层寒气很快散得一干二净。
&ep;&ep;他刚进来,喻沅便悄悄瞥了他一眼,这几天孟西平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温柔的气质里面带了些挥之不去的凛然霜雪。
&ep;&ep;喻沅很不喜欢。
&ep;&ep;孟西平在对面径直坐下,掐了一下眉心,说话声音哑哑的:“不知喻老夫人从哪寻的替死鬼,我把他们暂时关在柴房,等候处置。”
&ep;&ep;喻沅微微点头,她问那些人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三个人暗中收了很多钱,替别人去死,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ep;&ep;喉咙咳得冒烟,没人搭理,孟西平只好灌了一杯冷茶下去,
&ep;&ep;解了渴,他看向十二娘,喻沅似乎是刚洗了把脸,清水芙蓉,面上软乎乎,和莹玉说话时喜溢眉梢,扭过头来看他冷酷无情。
&ep;&ep;十二娘的气还没消,他好像在无意之中又得罪了她,她身边的丫鬟们同仇敌忾,对他的态度天翻地覆,喝的只有冷茶冷水,个个暗中瞪着他,胆子和她们家娘子一样大。
&ep;&ep;孟西平暂时没办法化解喻沅心中怨恨,他摸着冰冷的杯壁,冷静下来:“十二娘,你想继续查下去吗?”
&ep;&ep;今天几位娘子之间的口舌之争必有蹊跷,看喻沅的样子似乎早有预料。
&ep;&ep;不止喻府下人,更是涉及喻家内宅掌家夫人和喻家娘子。
&ep;&ep;孟西平心念一动,想起徐苓的话,难道喻沅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所以才坚持让他查下去。
&ep;&ep;莹心的手艺实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喻沅拿起一块枣泥山药糕。
&ep;&ep;她恶狠狠咬了一口,嘲讽道:“那世子爷,我能不去帝京吗?”
&ep;&ep;孟西平沉默了会,回答道:“我知道了。”
&ep;&ep;喻沅继续低头吃东西,冷着一张脸,仿佛咬的不是糕点,而是孟西平的血肉。
&ep;&ep;孟西平盯着她,看她跟个小孩子样,为一块好吃的糕点高兴:“你从小就这样吗?”
&ep;&ep;喻沅嗯了一声,看向他,不知道他说什么,理所当然道:“我从小便是这样骄纵跋扈,世子爷喜欢那个痴痴傻傻的十二娘,实在是看错人了。”
&ep;&ep;孟西平顿了顿,没说话。
&ep;&ep;十二娘从小就过得这样的日子吗?锦绣丛生长大,历经人情冷暖。小小一个喻家,姐妹翻脸,长辈偏心,勾心斗角不亚于皇家。
&ep;&ep;骄纵跋扈些好,不会受欺负。
&ep;&ep;孟西平转着茶杯,慢吞吞道:“我绝不放过任何伤害过你的人。”
&ep;&ep;喻沅看莹心,扬了扬下巴,施恩般道:“给世子爷换杯热茶。”
&ep;&ep;孟西平笑了笑,桃花眼弯着:“你身子不好,等事情了结,随我去帝京休养?”
&ep;&ep;喻沅认真看他:“世子爷可曾给过了我第二个选择?”
&ep;&ep;孟西平:“十二娘,我来时陛下和我提过,希望我明年成婚,今年便带着你出席年底的大宴,皇后娘娘想见一见你。”
&ep;&ep;喻沅:……
&ep;&ep;她将准备扯下玉佩的手默默收回去,前世见过那皇帝,皇家他老人家颇为关心臣子家的嫁娶之事,搞得年年皇后和皇帝步调保持高度一致。每年大宴,皇后娘娘都要亲□□问各家儿女子孙,可曾婚配,可曾生育,鼓励多子多福,开枝散叶。
&ep;&ep;还是如今风调雨顺,朝廷过于安稳,皇帝闲出屁了,关心起下属的家事来。
&ep;&ep;愁云惨淡,黑云阵阵,江上已经是枯水期,
&ep;&ep;喻沅淡淡道:“再迟些一两个月,江上就要结冰了。”
&ep;&ep;再过些日子,回帝京走不通水路,留给孟西平查的时间不多了。
&ep;&ep;孟西平抿了口热茶:“我看你心中似乎早有决断。”
&ep;&ep;喻沅不给他一丁点提示,干脆拒绝:“我不知道,你看错了。”
&ep;&ep;她说着,一边端茶送客,活生生的孟西平在旁边,令她想起连环噩梦,入嘴的糕点都变得不香甜了。
&ep;&ep;孟西平给自己续了一杯茶,说起另一件事:“院门口是我给你留下的侍卫,他完全听命于你,以后会留在身边保护你。”
&ep;&ep;喻沅蹙眉看灰衣男子,怎么看孟西平的人都觉得不顺眼:“我现在不想看见他,能让他离开吗?”
&ep;&ep;孟西平唇边挂着笑:“任由你处置,但他的第一任务,始终是保护你。”
&ep;&ep;喻沅泄了气,自嘲道:“那还是让他在门口待着吧,起码我能看见他,安心。”
&ep;&ep;话无可话,喻沅再次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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