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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二公子这病啊连他娘都嫌,怪不得扶氏抛夫弃子而逃咯。”

&ep;&ep;“你记得不,当时可是扶氏娘子给侯爷写的和离书!闻所未闻吧。嘿,树倒猢狲散,那些朋党也得走,到时候看卿家怎么屁滚尿流。”

&ep;&ep;……

&ep;&ep;结党营私、沽权售利,更加不堪的词汇,以及讥讽的笑声入耳。

&ep;&ep;“都他爷的混蛋!”

&ep;&ep;容陵猛地一放珠帘,甩动的声响将不安分的言语覆盖。

&ep;&ep;或许是轿夫察觉到了轿中异样,步程快上了许多,那些言语很快便消失在后方。

&ep;&ep;卿玉案长睫下的阴翳多了些。

&ep;&ep;他不说话,面无喜悲。

&ep;&ep;卿玉案那颀长纤细的手用香勺在炉中添着香粉,不知在想些什么。

&ep;&ep;容陵毕竟也是少年,越想着这几年所受的非议,便越发觉得憋屈,他忍不住嚎啕起来:

&ep;&ep;“公子,明明是你受的冤屈,怎么方才安慰起我来了。我……我……啊。”

&ep;&ep;“大过年要开开心心的,不要落泪。”

&ep;&ep;虽然话有苛责之意,但卿玉案面带笑意。

&ep;&ep;闻言,容陵抽抽鼻子,不再抽泣。

&ep;&ep;他刚用线香点燃篆香,轿夫的落轿声便起。

&ep;&ep;“到了,公子。”

&ep;&ep;容陵喜出望外,他忙不迭地搬着下轿凳率先下轿,预备搀着公子下来。

&ep;&ep;趁着容陵忙碌,卿玉案脸上的笑意敛去,将握在另一掌心中的手帕摊开。

&ep;&ep;上面的血迹鲜红可怖。

&ep;&ep;卿玉案平静地用线香点燃帕巾的一角,盯着火焰将帕巾彻底吞噬,幸好熏香的味道将帕巾烧成灰烬的气味掩盖。

&ep;&ep;他徐徐挪步走下暖轿,一下轿便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冷意,卿玉案缓缓呼出口热气。

&ep;&ep;这京畿之地确是比汝南冷些。

&ep;&ep;他的衣袂在风中款款摆动,随后从袖笼中拿出手向前微展,冰凉的细雪落于掌心。

&ep;&ep;……又下雪了啊。

&ep;&ep;“原是汝南侯的小公子,有失远迎。”

&ep;&ep;伤怀之时,只见金缕坊的小厮笑眯眯地递过汤婆子,卿玉案把汤婆子放入袖笼中。

&ep;&ep;毕竟是常客,金缕坊的掌柜晓得卿玉案这大贵客怕冷,便让小厮常备着汤婆子以备不时之需。

&ep;&ep;卿玉案刚对容陵做出“走”的口型,只听得身后有阵阵喧闹声。

&ep;&ep;不知为何,卿玉案下意识地转头去看。

&ep;&ep;“就是你偷俺的馒头!”

&ep;&ep;“这馒头是俺们费劲巴啦的在山神庙供台的旮旯抠出来,本想着拿砧油就着吃了,竟被你这扫把星抢了去!”

&ep;&ep;“今天你不赔这些馒头,就别想走!”

&ep;&ep;街衢一边,几个小叫花子正叽叽喳喳地嚷着什么。

&ep;&ep;在人群的正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蜷缩着身躯,怀抱着干瘪的馒头,腥臭的烂菜梆子一桶一桶的倒在他的身上,依旧死不放手。

&ep;&ep;这不是他第一次遇见少年了。往日自己到京畿的时候,总是能与他擦肩而过。

&ep;&ep;只是这一次,他有点想去瞧瞧这个和他同命相连的少年。

&ep;&ep;卿玉案眯了眯眼,稍稍侧颜:

&ep;&ep;“容陵你去拿衣裳吧。我身体不适,在这稍作歇息,透透气。”

&ep;&ep;容陵眨眨眼,没有多想:

&ep;&ep;“好嘞!若是公子冷了,便回轿待会。诶,喂喂。”

&ep;&ep;他很不礼貌地用胳膊肘怼了怼守门的司阍,嘱咐道:

&ep;&ep;“仔细着我家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要你好看哈。”

&ep;&ep;那守门司阍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

&ep;&ep;“啥好看?”

&ep;&ep;容陵见这人好笑,又用力怼了一下那少年的胳膊,大声道:

&ep;&ep;“我说,屁!股!开!花!绝对好看。”

&ep;&ep;那司阍也不知道听见没有,眼帘将闭不闭,头也不停地向下点,也没忘长长地“哦”了一声。

&ep;&ep;“咋老这么困嘞?站着都能睡?”

&ep;&ep;容陵皱眉,嘟囔了一句。

&ep;&ep;说罢,容陵瞄了一眼卿玉案,贼笑道:“走啦!”

&ep;&ep;旋即一溜烟钻入金丝坊的大门里。

&ep;&ep;见到容陵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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