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现如今,秋闱也彻底没个声,读再多圣贤书有什么用,颓势既定,他迎着寒风,低低叹了口气,雾气从唇边散开到天际,阴沉沉的天卷着一片雪花,落到一顶脏污的草帽上。
&ep;&ep;此草帽是陇右道流民的特征,山道里,戴草帽的一群人埋伏着,一见到马车车队,顿时两眼泛光。
&ep;&ep;而与此同时,马上的尉迟序突然牵住马,给其余人打了个收拾。
&ep;&ep;车队停下来。
&ep;&ep;宁姝掀开车帘,便看前面是一道峡谷,铺着一层白雪,很是干净幽静。
&ep;&ep;尉迟序只道:“这一处有埋伏,换道。”
&ep;&ep;鹰戈瞪大眼睛屏息,愣是没看出埋伏存在哪里,而殷漾和尉迟序,都不会主动和他说。
&ep;&ep;少年皱着眉头,思索着,那副模样认真得有点可爱。
&ep;&ep;见鹰戈引马掉头,宁姝朝他招招手,他过来,下马靠近马车窗前,宁姝的声音在雪地里很是清越:“峡谷地形向来是兵家用兵之地,高处伏击,易守难攻,对地面还有高地优势,而这条道路上的雪,肉眼就能发现比其他路的要厚,你觉得,为什么会厚?”
&ep;&ep;鹰戈恍然:“山贼或者流民,在这里打劫旅人,所以用雪埋住痕迹?”
&ep;&ep;宁姝伸出手,揉了下他头发,笑了笑:“对。”
&ep;&ep;抱着手炉的手,很是温热,鹰戈在外面待着,身体哪哪都冰凉,他一下有点紧张,盯着宁姝手指,舌尖润润嘴唇,问:“没冻到殿下吧。”
&ep;&ep;宁姝:“当然没事,只是辛苦你了,累吧?”
&ep;&ep;鹰戈心中一软:“谈何辛苦与累。”为殿下效劳,他高兴还来不及。当然,后半句并没有直白地说出来。
&ep;&ep;殷漾牵着马过来,懒懒道:“行了,我与大将军也都骑马呢。”
&ep;&ep;宁姝转而道:“漪之,也辛劳你了。”
&ep;&ep;殷漾愣了下,撇开头,极小声道:“哦。”
&ep;&ep;宁姝把帘子放下去,斜对面,尉迟序缓缓挑了下眉头。
&ep;&ep;几人离开的动静,还是引起流民的注意。
&ep;&ep;一看这伙人不上当,领头的也是个胆大的,遂改变策略,从两边山上冲下来,铺天盖地的:“冲!抢他们的东西!”
&ep;&ep;府兵打不过这些经过一段时间历练的流民,以撤退为主,打着打着分成几股,鹰戈本来一直跟着宁姝紫玉,游刃有余,后来流民从峡谷上推下许多块巨大的圆石,在雪地里滚出印子,战况对宁姝这边就有点不利。
&ep;&ep;宁姝离开马车,坐在马上:“不要恋战!走!”
&ep;&ep;她指挥府兵撤退,与此同时驾马而走,一阵混乱后,几人在这片峡谷彻底走散,宁姝才恍然发觉,她身边只有一个尉迟序。
&ep;&ep;她吸着冰冷的空气,喘了一口:“大将军!”
&ep;&ep;骑马靠近尉迟序,看到沾血的衣角,问:“可无碍?”
&ep;&ep;废话,尉迟序肯定不会受伤,这是别人的血,宁姝心里明白,不过客套也该客套的,便看尉迟序提起剑,将被血沾污的那一角切下来,丢掉。
&ep;&ep;两人之间沉默片刻。
&ep;&ep;这段日子,托系统哔哔唠唠的福,宁姝几乎没有单独与尉迟序相处,乃至谈话,一天都不超过一句,此时雪地里,只剩下两人,气氛就好像这寒冷天地,僵得很。
&ep;&ep;其实,宁姝还有很多话想问尉迟序。
&ep;&ep;他是先皇后的胞弟,之前宁姝就猜到,他或多或少知道点不为人知的东西,只是碍于要躲开他,没有机会得到一个正面的回答。
&ep;&ep;而且这段时间的冷却,尉迟序也清醒了吧。
&ep;&ep;宁姝悄悄瞅他,见他在看天与地形,判断接下来怎么走,突然放心。
&ep;&ep;尉迟序也很快指着一个方向,淡淡地说:“要出万寰县,这边。”
&ep;&ep;两匹马并肩上前,宁姝紧了紧身上披风,问:“大将军,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ep;&ep;尉迟序昂首斜睨她,宁姝就紧接着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一件事,红蕊和莲种相互依存,十八年为期,莲种若不成熟,红蕊会成为致命毒;但现在莲种成熟了,我要怎么样,才能根治红蕊。”
&ep;&ep;她一边问,一边偷偷观察尉迟序的表情,眼睛眨了又眨,睫毛上下游移,扑闪扑闪的。
&ep;&ep;尉迟序看向前方的路,言简意赅:“你想错了。”
&ep;&ep;他停下来。
&ep;&ep;想错了?宁姝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靠近了点,笑得有点和比天上冷太阳要暖和:“大将军,是什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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