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死,求求你,别死。
白降看着气若游丝的聆昐,一颗心皱的生疼。
为了你我抛弃家族,抛弃财富和荣誉,屈身做了姬无病那疯子的药童,只为进入敬王府给王妃治病,就有机会能遇见你看到你,我偷偷爱了你三年,偷偷保护了你三年,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还不知道,所以你不能死,你醒来,醒来我把这一切告诉你好不好?让你知道有个傻子对你一见钟情,悄悄喜欢了你很久很久。
“对不起,昐儿。”白降抱着聆昐,握着她冰冷的手,声音越来越哽咽,“我不该跟着姬无病出来,不该离你太远,我应该跟着你的,跟着你保护你,你就不会受伤了,对不起昐儿,都是我失职,你醒过来,再骂我一顿,打我一顿好不好?我还是不会还手的,永远也不还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不惹你生气了可好?醒醒好不好,求求你……”
聆昐听到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聆昐觉得浑身都冷,努力地往身旁的热源缩靠,想要汲取更多的热量。
走投无路开始用调用内力保护聆昐心脉的白降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运起更加浑厚的内力,转化到对方能够接受的强度,缓缓输入聆昐体内。
良久,聆昐的指尖微微颤了颤,抬起千斤般沉重的眼皮,混沌不清地看了白降一眼,声音轻若蚊吟,“白降,你好吵啊。”
白降高兴的无法形容,努力克制住情绪,柔声问她,“你感觉怎样?”
“疼……”很疼,浑身都疼,呼吸间肺腑也疼。
“乖一点,我们马上回王府,别担心,师傅会治好你的。”
白降不再耽搁,将人背在背上,把那些割破的衣裳结成结实的布条,将聆昐和自己牢牢捆在一起,找到出谷的路,在不颠簸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出山。
聆昐趴在白降背上,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白降,我疼。”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王府了。”
“白降,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许胡说!就算只剩半口气,郦七小姐的血也能让你活过来,活的比以前更好。”聆昐的声音很微弱,白降的精神要非常集中,才能听清她说的什么。
“白降,我脖子上的伤口很大吧,以后是不是要留疤,变丑了,嫁不出去了。”
“不会嫁不出去,我会娶你。”
聆昐顿了一会儿,“白降,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不讨厌,你很漂亮,很聪明,很让人喜欢。”
“那你为什么总和我作对?”
因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蠢到想以那种方法得到你的注意。
等不到对方的回答,聆昐轻轻动了动,带起微微的一声咳,咳出一口血来。血珠滴到白降的脖子上,流进他衣服里。白降咬着牙,一双眼睛通红,要非常努力才能忍住因为极度担忧和心疼涌上眼眶的泪。
聆昐开口,含着半口血的声音更加虚弱模糊。“白降,我有点累,好困,可不可以睡一会儿?”
“不许!你和我说话,继续说话,骂我也可以。”
回答白降的是长久的沉默,白降心中一紧,反手轻轻拍了拍背上的聆昐,“不许睡,不许睡听见没有!昐儿?昐儿!”
背上的人非常非常轻微地笑了一声。
“白降,你同我实说,我真的很重么?”
声音如此轻盈,仿佛来自空寂的森林,弥漫着无边的空茫,被死亡的冰冷爬满,再无半点生机。
这是白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无论怎么呼唤,聆昐再也没有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