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如蛇,慢慢爬床榻,钻入被衾,缠上郦清妍的脚踝,继而一寸寸往上,慢慢将她身冻结。.
连胸口石头也压制不住的寒冷如同一眼深潭,把郦清妍淹没,冰冷刺入骨髓,这样痛,即使已经将身体蜷的足够紧,也挤不出一丝寒冷。弄香放进被子里的汤婆子被她紧紧抱在怀里,也只能暖那方寸之地,其他地方的冷意反而越演越烈。
英雄一样大无畏逞强后的郦清妍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神智非常迷糊,却又不是完没知觉,能直接晕过去就好了,郦清妍想,至少晕死过去就感觉不到冷了。浑身被冻住,声音发不出来,不然很想让拾叶给自己一棒,直接敲晕。
有人站在床边,似乎叹了口气,揭开被子钻进来躺下,缓缓的非常有耐心的把郦清妍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打开,拥入热意腾腾的怀抱。
郦清妍就像快要溺死的人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扑腾之际,抓住了一块浮木,爆发出所有求生欲和执着,直往对方怀里钻,一副要把对方浑身的热量都吸收过来的势头。
“我不会跑的。”那人轻轻笑起来,“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子?若我不过来,你岂不是要死在今夜?”
杳杳缭缭的声音,听不大出来是谁。郦清妍没有力气说话,把头整个埋在那人胸膛,如同累极时泡在热水中一样舒坦。
那人穿的本就少,单薄的一件交襟衣裳很快就被郦清妍蹭得松开,露出平坦精壮的胸口,郦清妍的额头抵在上面,呼吸间气息喷在了对方身上,带动散乱的发丝,痒痒的。觉得抱的实在过紧,那人想要把她推开一些,结果反而被抱的更紧了。
“这样怕冷,也不知你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人悠闲侧躺,一手支着脑袋,一手似搂非搂地环着郦清妍,没敢完释放出热量,这里不是自己宫里,很有可能直接把床给烧了。
小暑送来消息时,自己还不大放在心上,忙完了小曒留下的大堆事情,施施然准备回寝宫睡觉,没想到小暑又来消息,说她非常不好,叫赶紧过去,才引起了重视。
看到郦清妍时,其实是有点生气的,温阑根本没把人护好,聆昐差点把她吸干了。今夜要是自己不来,说不定聆昐最后活了,她却死了。没怎么犹豫就上了床,搂紧她,打了两注内力进她体内,舒缓凝结的筋脉。
他们是天地灵物,千年一遇,生而特异。一方重伤,只有另一方能够救治。郦清妍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体温下降,只能在他怀中恢复;若他受伤,也是如此。寒女无炎男,因为本身就是药引,可以长命百岁,可是炎男没有寒女,却会因为最终控制不住体内炎血,活生生被自己烧死。这便是他为何翻遍天下也要找到她的原因。
慢慢的,逐渐恢复体温的郦清妍发觉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原本以为是拾叶或弄香,看见自己难过,脱了衣裳进来以身相暖。
但是,自己紧紧抱着的这个人,好像没有胸啊……
是男人?郦清妍闭着眼睛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胸口。
嗯,的确是男人。
很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仰着头看了看,有些不太确信,顺手在他胸口掐了掐,很虚弱地问,“疼吗?”
“疼。”栖月如是说。
郦清妍又反手掐了掐自己的脸,木木的,没有什么感觉。
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又梦见你了?”
栖月:“……”
郦清妍合上眼睛,努力了好半天才调整到舒适的姿势,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栖月一直没动,任由她折腾。
“今天我流了好多血。”郦清妍梦呓一般喃喃。
“嗯,我知道。Www..”
“我救了一个人。”
“嗯,我知道。”
“我还要救很多很多人。”
栖月没有接这句。
“这个你不知道了吧?”郦清妍笑起来,很轻很轻。“骗你的。我谁都不救,只救我自己。”
栖月见她开始胡言乱语,手掌在她背上拍了拍,“你累了,快睡吧。”
“你真暖呐。”郦清妍非常坚信这是梦,肆无忌惮地抱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真想就这样抱一辈子……”
栖月抬起的手顿了顿,又轻轻落在郦清妍背上,“睡吧,我不走。”
郦清妍躺在栖月温暖的臂膀里,呼吸逐渐平缓,陷入熟睡之中。
栖月没想到自己也睡着了,第一次抱着人入眠,居然睡得这样好,一夜无梦,直至被屋外丫头们来往的脚步声惊醒。
天已微明,怀中人依旧睡得安稳,栖月轻声起身,理了理衣裳,从后窗跳出去离开。
结果郦清妍睡到巳正都没醒。
一开始弄香以为她因为昨晚忙的太累,又歇的晚,所以容她多贪睡一个时辰。后来发现不太对劲,连着叫了三回都没把人叫醒,才着急起来,一头让人去同温阑说明情况,另一头派人去浣花草堂请姬无病过来。
温阑委实没有想到郦清妍会虚弱成这样,昨晚分开时只是脸色不好了些,温阑自己那会儿也头痛的厉害,相信了郦清妍那句休息一晚就会没事的话,此刻看到她似沉睡更似昏迷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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