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浑身发热、体虚冒汗、手脚无力。感觉天旋地转,头晕沉沉的,像是灌了铅一般。
他也知道李靖为了自己,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们除了给自己多喝水之外,貌似帮不了什么忙,该自己扛的还得自己扛。
虽然杨义得了高烧,但大军似乎没有停的意思,而且比之前更快了。
是的,大军正在急行军!
骑兵利用战马,在前面踩着厚厚的积雪开路,后面的军队便可以快速的跟上。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并州城和李勣会合,因为并州城有名医,也有足够的退烧药。
更重要的是,李勣也是个有名的军医,他驻守的军队里,所有军医都是他的弟子。到了他那里,他会有办法治,不像自己这里,是一群无头苍蝇。
“大将军,兄弟们受不了了,能不能停下休息片刻,再进行赶路?”一个偏将匆匆跑到李靖面前诉苦。
已经急行军一个多时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士兵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也就他们军官骑着马,不觉得累,但马也受不了了,纷纷喷着响鼻表示抗议。
李靖只得点头同意,人并不是铁打的,只要停下来喝水,恢复体力。休息了两刻钟后,又继续急行军。
一路上走走停停,大军终于在傍晚时,于并州城五里外,见到了前来接应的李勣。原本李勣是想十里外迎接的,但他没想到李靖他们来的这般快,所以晚来了一步。
“属下李勣,拜见大帅!”
“贤弟,不必了客套了,快跟我走!”李靖已是火烧眉毛了,他没有心情去弄这套虚礼。
李勣一脸茫然,忙问李靖:“敢问大帅,发生了何事?”
“一两句话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杨家小子快不行了,赶紧跟我来!”
“杨家小子,哪个杨家小子?”
“还有哪个杨家小子?就是你欲招揽为兵曹参军那个混小子!”
“是他!他怎么了?”
“来的路上着了凉,现在高烧不退,已经有三天了。”
“什么?都三天了!军中就没有军医吗?”
“说到这个,为兄就来气。什么军医?野大夫都比他们强!”
“大帅,您可将这事报于陛下?”
“此事乃因我而起,我自会向陛下请罪。”
“没报就好,还可以补救,快走!”
正在这时,天空下起了雪,一片片飘下来。没过多久,雪花越来越浓,瞬间变成了大雪。
李勣跟随李靖,来到军中唯一的一辆蓬车,这是在路上做的,一辆简易的草蓬车。当李勣拿开杨义额头的湿毛巾,刚将手放上去时,他立刻将手抽了回来,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这么烫?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什么?你说什么?尽力而为是几个意思?”
“大帅,不瞒您说,这小子已病入膏肓,已到了病危的临界点了。如不施救,最迟今晚就……”
“什么……?”李靖的头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眼泪不由的滑落。
只见杨义的头上放着块湿毛巾,在这种天气里,毛巾还是湿的,不用想都知道,杨义的病情有多重。他嘴唇惨白干裂,浑身发抖如筛糠,嘴唇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呓语。
杨义当然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重?他也知道军医没有药给他治。所以,他一遍遍念着治高烧的药方,想让别人快点抓药。
只是护理他的人太大意了,居然没有一个人伸耳朵过来听。说得他口干舌燥,嘴唇干裂,还是没人注意他说什么。
就在他几乎要陷入昏迷的时候,一个耳朵出现在了他的嘴边。
“快拿笔墨,杨小子说的是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