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抿了下嘴唇,淡淡地笑着:“我经不起折腾了,兄妹俩需要我的照顾,尤其是安安。再说他的生活里也多了很多其他东西,未必还有我的位置。”
&ep;&ep;她留恋当年,留恋得不止是当年的他,也有那时无忧无虑的自己。
&ep;&ep;他们的生活里仿佛没有其他杂质,只需要爱对方就好。高兴的时候就天天腻在一起,不高兴互相骂两句,如梦境一样美好的日子。
&ep;&ep;“我曾经很不喜欢没有棱角的人,总觉得人要是没一点自己的个性,这辈子就像白活了,千篇一律有什么意思呢?可是现在终于明白,他们不是没有棱角,是棱角已经被磨平了。这份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平和温润,其实是踏刀山下火海,好不容易才留下的最后一点本心。”
&ep;&ep;她哽咽了一下,嗓音低哑。
&ep;&ep;“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ep;&ep;赵祝升停下伸出手,轻轻抱住她,一颗泪珠悄无声息地滑落,隐入衣服里消失不见。
&ep;&ep;之后的几年,阮苏陆陆续续收留过许多从国内跑来避难的科研专家,为他们提供帮助。前后算一算,加起来得有一百多个。
&ep;&ep;中间因为房子已经住不下,她干脆开了个公司,租下一个废弃的学校大楼,以雇佣他们研究新产品为借口,让他们在里面安静地生活。@杰米.哒xs63点看
&ep;&ep;在此期间,兄妹俩也长大了。
&ep;&ep;音音升入初中部,出落得窈窕美丽,一头乌黑的长发和白皙细腻的皮肤在一群处在发育期的孩子当中,显得格外突出。
&ep;&ep;她性格开朗,朋友很多,学校里组织什么活动总是第一个举手,成绩也很不错。
&ep;&ep;许多小男生暗恋她,有胆大的还追到她家门口,站在院子里冲楼上大喊——“音音我爱你!”
&ep;&ep;音音嫌他们太幼稚,懒得理,跟自己的女同学躺在房间里听唱片。
&ep;&ep;安安则慢条斯理地洗干净画笔,把那脏兮兮的一桶水直接泼出去,把人淋成落汤鸡。
&ep;&ep;邻居看了哈哈大笑,小男生气得发疯,大骂他是死瘸子。
&ep;&ep;话还没说完,音音已从窗户一跃而出,落在车棚顶上。又从两米高的车棚顶上跳下来,将他按在草地上一顿爆锤,打得他哇哇大哭着回家。
&ep;&ep;阮苏那天去学校看专家们了,回来后得知此事,差点笑傻,但还是买了些水果亲自上门道歉以示关心。
&ep;&ep;她以前常在音音耳边念叨要照顾哥哥,后者不知是被她洗脑了,还是真的发自内心爱安安,几乎把自己变成了他的右腿。
&ep;&ep;安安想采风,小姑娘风风火火地推出自行车载他去。
&ep;&ep;安安想要一种镇上没有的画纸,她顶着被阮苏发现的风险连夜乘火车去大城市买来。
&ep;&ep;安安过生日,她提前两个月开始节衣缩食,最后仍然差了一点,以一种不太礼貌的方式从同学那儿“借”到手,送了他一套最好的画笔和颜料。
&ep;&ep;阮苏虽然因此被迫给他们擦了许多次屁股,到处赔礼道歉,却不得不承认,兄妹俩的感情好到她都有些羡慕。
&ep;&ep;到加拿大的第九年,接专家们的飞机来了,阮苏和赵祝升去送行。许多人舍不得,邀请他们一起回国,她笑着拒绝了,说自己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懒得再重新开始。
&ep;&ep;他们回国之后为了感谢她,陆陆续续寄了许多照片和信件过来,还有国家发给她的一枚勋章,感谢她这么多年的无条件帮助。
&ep;&ep;深夜里阮苏独自戴上眼镜翻照片,发现有一叠是开国大典现场拍下的。她从拥挤的人群里看到了段瑞金的一张侧脸。
&ep;&ep;他仍然穿着黑色大衣,胸襟上别着一条印了字的红布,曾经比女人更细腻的皮肤松弛了些,过于俊美的面容坚毅了许多,气场不似当年的强烈,却更加沉稳、内敛,犹如一坛深埋地底多年的太禧白,散发着令人沉醉的气息。
&ep;&ep;阮苏捏着那张照片,忽然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她知道他现在的模样,而他绝不会知道她的。
&ep;&ep;“我赢了。”
&ep;&ep;她对着那张侧脸喃喃地说,泪珠打得照片往下沉了沉。
&ep;&ep;音音十七岁时考上多伦多大学,不得不离开家去学校跟同学们挤宿舍,到周末的时候自己开车回家陪安安。
&ep;&ep;同一年里,安安举办了第一次个人画展,1号作品《承诺》被没有露面的神秘人士高价拍走,安安本人也因此一战成名。
&ep;&ep;之后的两年他去了德国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进修油画,课程结束后回到小镇上,继续安心创作。
&ep;&ep;小曼生了两个孩子,阮苏特地飞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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