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始终沉默不语的右相闻言,终是不慌不忙出列行礼道,“皇上圣心决断,自然英明。臣闻江大人所言,确然可行,愿从江大人所言。”
&ep;&ep;李扈抬首瞧了眼右相,默叹口气,半晌终是无奈,却听皇上又道,“既然国丈无异议,便依着江大人所言去办罢。近来中宫凤体违和,否则后宫诸事无不打理得当。前朝之事,国丈向来是朕股肱之臣。终归是一家的人,还是国丈知朕意。”
&ep;&ep;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右相更是上前一步道,“皇上此言抬举过甚,臣实得幸惶恐……只不知皇后娘娘凤体如何,中宫安康系天下事,臣等实在挂念。”
&ep;&ep;连烁朝他轻笑了笑,道,“昨夜宴饮,皇后偶感风寒,近来皇后多操劳,倒是朕的不查,累了皇后受罪。朕已教太医院好生照顾着皇后,又免了许多琐事,想来得以静养。”
&ep;&ep;顿了顿,连烁又道,“丞相放心,诸臣亦是,中宫乃国母,关系国祚,朕定当谨慎。”
&ep;&ep;皇帝此言出,右相方放心些许,同群臣一道,三呼万岁、千岁。
&ep;&ep;连烁瞧着群臣,只觉坐在这至高处却身不由己,朝中各方关系复杂,深思令人心寒不已,内里默叹口气,便挥手退朝。
&ep;&ep;下朝后,亦只吩咐了诸人教皇后好生将养。是夜仍是昭幸祁贵妃,一来二去,便是数日已过。
&ep;&ep;十月初,紫禁城中方落了第一场小雪。
&ep;&ep;天蒙蒙亮时,乌青色的地砖上便覆了水泽一片,早起的宫人呵着手打了帘子出来,东方既白,只瞧见天地融成一片皑皑素色。
&ep;&ep;琉璃金瓦上的雪色只存了薄薄一层,宫前的铜鹤与石狮被雪蒙了眼,倒瞧着不似往日活现。地上留不住多少雪意,不多时宫里再沸腾起来,便都被急急来去的步履给糟蹋了。
&ep;&ep;储秀宫前,贤嫔正带了宫女踏出宫门,却见慧美人已是如约来了,忙再叫人回去取个汤婆子。
&ep;&ep;慧美人缓步行过来,给贤嫔笑着问安,“贤姐姐这样早,妹妹若再来晚些,便要教姐姐等了呢!”
&ep;&ep;宫人递过汤婆子,贤嫔忙塞到慧美人手中,笑道,“什么话,要紧的事儿,你哪有晚到的?”
&ep;&ep;一旁宫人小心搀扶着,二人整装缓步往坤宁宫去了,慧美人又道,“皇后病了数日不见客,咱们今次这么去,能见着娘娘的面儿么?”
&ep;&ep;贤嫔再谈起皇后,只蓦地想起婉婕妤,言语间更是谨慎了几分,笑道,“见不见是娘娘的意思,咱们只管去。终究娘娘凤体违和数日,咱们做妾的,再不去请安,不是那么回事儿。”
&ep;&ep;慧美人听了点点头,“也是,阖宫的嫔妃约莫都私下里跑去表忠心了,也就姐姐好心,肯知会妹妹一声同去。”
&ep;&ep;贤嫔忙摇头笑道,“谁不知道这几个月,除了皇后与贵妃宫中,皇上只去了兰嫔与妹妹那儿?能沾上妹妹的福气,才是本宫的造化呢!”
&ep;&ep;因着下雪,天色不霁,坤宁宫里兰嫔来得更早,今日皇后方好些了,才教兰嫔进殿侍疾。
&ep;&ep;兰嫔仔细伺候着皇后用了早膳,又报了这几日后宫诸事,却听小令子来报,说贤嫔与慧美人求见。
&ep;&ep;皇后瞧了眼兰嫔,颔首示意叫宣。
&ep;&ep;却听兰嫔柔声笑道,“娘娘避不见客也是有理的,臣妾破了规矩,娘娘便都得一视同仁了。倒是臣妾该死,扰了娘娘静养。”
&ep;&ep;皇后这两日不再发热,到底是寒气未散尽,咳疾复发,喉咙正是不舒服的时候。
&ep;&ep;钟离尔听她这话,方要安抚,却难耐掩唇咳了几声,双肩颤动,直咳到喘不过气儿一般。
&ep;&ep;兰嫔忙给皇后抚背顺气,见皇后眉眼里攒出笑意,握住她手臂哑声道,“哪里怪你了,终归得见人的,本宫这几日已是好得多了,阖宫姐妹有这一番孝心,本宫已觉欣慰。”
&ep;&ep;说罢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喘,言语间,慧美人与贤嫔已是走到内殿。入内只闻一阵浓浓药味儿,猛地听见殿内咳声可怖,慧美人眉心一跳,扯了扯贤嫔的袖子。
&ep;&ep;贤嫔怕得忙拂去她的手,二人入内端正给皇后请安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恭请娘娘千岁金安。”
&ep;&ep;皇后方抚胸平复半晌,只挥了手赐座,贤嫔与兰嫔见了礼,却听皇后道,“兰嫔晨起请安心意足了,只本宫染疾,待得久了,怕过给你们身上,早些回宫去歇息罢。”
&ep;&ep;贤嫔心惊,听着这嗓音嘲哳,全不似往日动听,心道皇后咳疾犯了,怕是还得将养些日子,便更敛了神色。
&ep;&ep;兰嫔垂眸一瞬,会意皇后是怕一会儿不好打发走贤嫔二人,拿她打个样子罢了。便俯身行礼道,“既如此,臣妾告退。娘娘务必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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