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心算不上多么沉重,反而还很平静。
呆滞的目光望向天空的血月,直至身后再也没有呼救声,甚至连挣扎的声音也完全消失,他才爬起身,再次将头探出。
当他看清状况之后,瞳孔骤然一缩,用力之下差点将手中握着的树枝折断。
黛山居然没死,这家伙不愧是狩猎队的队长,膝盖处居然绑着一柄金灿灿的匕首,一直藏于裤子里侧。
刚刚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这才将其抽出,插在邪祟的身上,侥幸脱身。
而那只与其缠斗的邪祟,也已化作一团黑雾,从此消失于黑暗之中。
“黛叔。”
权宜之后,陈凡拄着树枝,步履蹒跚的走向黛山。
后者正躺在地上,用吃奶的力气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突然听到脚步声,还以为又来了一只邪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别说是邪祟,这时就算是一个三岁幼童,也足以将其至死。
直到他看清来人是陈凡的时候,这才将已至嗓子眼的心重新放了下来,笑眯眯的说道:“原来是小凡啊,嘿嘿,有你在可就太好了,黛叔安全了。”
走的近了之后,陈凡打量了黛山一翻,道:“黛叔,你这是怎么了,是碰到邪祟了?”
黛山略有些自豪的说道:“没错,刚刚碰到一个邪祟,那叫一个厉害。平日里在村长的帮助下,才能击杀它们,今日靠老子自己便将他干掉了,你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这把匕首,嘿嘿。小凡,别看你是诡仙,但也得多留个心眼,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陈凡点了点头,没说话,心中在犹豫着什么。
说了半天,黛山才注意到陈凡浑身是伤,看那样子似乎比自己还严重,只不过其体质极佳,所以还能勉强站立。
“小凡,你也受伤了?怎么回事?”
“碰到了几只邪祟,解决了。”
黛山“嗯”了一声,心知陈凡的遭遇绝不会那么简单,必定是遭遇了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
陈凡握着树枝的手掌捏的很紧,眼神不愿直视黛山,片刻后他忽然走近前者,似是十分正式的问道:“黛叔,如果我告诉你,村长是邪祟的话,你会不会相信。”
闻言,黛山原本还勉强的微笑的脸顿时僵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
“不可能。”
陈凡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看这模样,估计再多说什么,都毫无用处。
他的目光忽然变化起来。
手掌猛地提起,将树枝狠狠的刺入黛山的眉心,鲜血模糊了黛山不敢置信的面庞。
至死他都不明白,眼前的少年为何会突施杀手。
陈凡站起身,拍了拍手,道:“要怪就怪那只避阳祟吧,为了活命,只能委屈你了。”
低下头,正巧看见黛山手中死死握着一个粉色香囊,指甲深深陷入其中,吊绳已经断掉,上面染了不少血迹。
应该是他亡妻的遗物,功夫不负有心人,终归还是被他找到了。
陈凡将香囊从黛山手掌中抠出来,自言自语道:“我杀了你,便将这香囊交给你女儿黛琦翘吧,也算是积善行德了。”
言罢他就要朝前方行去,还没走两步,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还有人?”
他猛然一惊,赶忙快步躲回刚刚那块巨石之后。
不一会,一个黑影快步行至黛山的尸体之前,他猛地转头,面庞恰好落入陈凡眼中。
老村长!
陈凡心中不住的打鼓,老村长不是与张谷他们走另一条路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老村长慢慢的俯下身子,手掌摩挲着黛山的尸体,双眼放光,像是看着什么宝贝一样。
“呵呵,终于吃到你了。等我补给好了身体,便可挺过一月不再食人……”
怪笑了两声之后,村长将头趴在黛山的身上,传出“咔哧咔哧”的声音。不光是血肉,就连骨头也塞入了口中。
这一幕让陈凡不禁作呕,虽然已经知道老村长被避阳祟上身,但还是感觉到头皮发麻。
吃人不吐骨头,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怪不得他把黛山引入这条路,原来就是要吃他。”
陈凡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在这死一般寂静的草丛之中发出半点声响。
老村长的动作很快,仅仅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黛山的尸体被吃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一片被撕的稀碎的衣服。
抬起头,抹了抹嘴边的鲜血,一缕月光撒在苍老的脸上,显得愈发渗人。
老村长用袖子抹去嘴上的血迹,急匆匆的朝白宁村的方向跑去了。
过了好半天,陈凡才从石头后走出来,他这一晚经历的实在太多,而且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一阵冷风袭来,让已经干的要冒烟的嗓子愈发疼痛。
朝四周看看,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拄着树枝,一瘸一拐的向前行进。
他在想,究竟还要不要回白宁村,有老村长在那,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可若继续游荡在山里,哪天再遇上数十只邪祟集体围攻,恐怕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哎,看来回白宁村仍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
由于腿脚不便,速度很慢,走到白宁村口时,已经是早上,天色依旧漆黑,不见一丝一毫的光亮。
村口站着两人,一个是张谷,另一个正是黛山的女儿,黛琦翘。
“琦翘,已经一个晚上了,黛叔恐怕已经落难了。”
黛琦翘仍是穿着那身鲜红的旧棉袄,呆呆的站在那里,明亮的眸子一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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