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明月被飞来的乌云遮盖,透着薄薄的浅光。
国公坐在书房里,茶已经凉透。
“没想到他还是找过去了。”
屋子里气氛很沉重,张福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好在我们提前知道了,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什么叫提前知道,他现在掌握到什么程度我们完不知道。”
屋内灯火灰暗,又沉默了片刻,灰色的蜥蜴躲在角落一动不动。
张福:“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国公:“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把所有事情推给田傅山。”
张福:“这样左大人就能身而退吗?”
国公:“赫连长生一去,整个冀州都保不住,更别说左回年。田傅山背后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说不一定他背后就是朱黎人,把事情推给田傅山,不是要帮左回年洗脱,而是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个事情一旦闹大,不牵扯到我已经是万幸。”
张福:“可是一旦左大人落在皇帝手里,怎么确定他不会出卖我们?”
国公:“这么多年,他只有一个儿子,无论他出不出卖我,他自己也清楚自己肯定是诛灭九族的罪,就算皇帝允诺放过他,他也知道,只要我不死,他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而且若没有十足的证据,九世为朝的张家怎么可能随便倒下,毕竟我从来没有亲自处理过这些事情。你亲自去告诉他,我能保他儿子的命,我可以让他儿子隐姓埋名,余生衣食无忧,想当年他也是从军营出去的,孰轻孰重他不会不知道。只要传到到这个点,他会拼尽力保护我的。”
其实张怀忠说的没错,张家九世为朝,张家祖先是跟过赫连皇帝上过战场的,早就有免死金牌傍身,就算他当真证据确凿,先黄祖有命,允诺特赦。
“大人,一个赫连长生,真的值得我们退步吗?失去了冀州,就相当于失去左膀右臂,还是我们多虑了?”
国公:“你忘了七营四骑了吗?赫连皇室几百年来像一座大山压住张氏族人,你以为是张家人懦弱,永远不要小看赫连皇族的人,他们身上的秘密大到你想不到。”
张福:“好,属下即刻启程。”
“等等,”国公思考片刻,“把这个消息告诉颜席。”
张福:“那到什么地方去找他?”
国公:“如果没有猜错,直接把口信捎给田傅山,记住不要暴露身份,他们为了杀皇帝不辞辛苦跑到皇宫去,现在人给他们送面前了,他们应该会比我们更震惊,我们也好有时间处理后事。”
“是。”
“从府外多带些人手,切忌不要暴露身份,冀州肯定会有大队人马调动,必要的时候,亲自解决掉左回年。”
张福领命,门口交代了几句,连同一行人连夜离开了国公府。
第二日刚好遇到张皇贵妃回府,知道张位又没有办成事,有些恼怒,国公面色凝重,半天一言不发。
国公:“那就这样吧。”
张皇贵妃:“可是……要是他早杀掉那个女人,以后就没什么麻烦了。”
张位浑身是伤,虚弱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国公感觉头有些疼,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先就这样吧,这个事情告一段落,一个小小的皇妃也值得兴师动众。”
张皇贵妃:“我是说,陛下去了哪里,可是他们要是一直待在宫外,要是有了皇长子怎么办?”
“皇帝一直不宠幸众皇妃,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难道皇帝……真的……?”皇贵妃有些坐不住。
国公打断她的话,“赫连皇室十分看重皇室血脉,他不会随便与人同房的。”
“可是……”
“这个事情你先不要管了,她现在在皇帝身边,你这样会很容易暴露自己,得不偿失,若是她还有命回来,倒时候再说。”
张皇贵妃还想说什么,但看父亲确实很累了,她不了解此刻张怀忠承受的压力。
父亲说的对,真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也不迟。
花悦几人并没有立刻回北洛,先是在卧龙寨上镇上休养了二日,随后跟着残缺的地图找到了几处隐蔽在山里的铁矿。
同一时间,杨浩拿着密令召集到冀州边城的驻军,边关人马攒动,各方兵马整装待发,从山里秘密朝着冀州进军。
北洛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如常,是夜,张福等人快马加鞭悄无声息进了北洛城。
左怀年怎么也没想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他呆望着张福的背影,整个人瘫坐在登子上。
枉他纵横官场多年,他竟一点风声都没有察觉到,这个消息如图一道响雷打在他的头上,久久缓不过气来。
“国公真能保住我儿性命?”
片刻,他终于挤出一句话,颤音浮荡在空气中,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国公说能,就一定能。”往来这么多年,这是张福第一次主动来找他。
“我该怎么做?”
他下意识握了握手,想让手抖得不那么厉害,可手心一直在冒冷汗。
“我收到消息,边关最近有很大军事调动,不出半月,就会有军队接管冀州,十日,你还有十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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