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文雪之愣神的表情,阿力嘿嘿一笑:“姑娘别怕,不是姑娘撞了邪。应当是高河镇‘原本’没有这样的地方。”
“没有这样的地方?”
阿力是个实诚人,没有卖太久的关子,很快给她解释道:“罗刹大人到了高河镇之后,就立刻带上我雇上二十名手艺师傅,连夜赶工帮她在一间废弃院子做了这一布置。为的就是能让你能宽宽心,尽早好起来。”
文雪之心里一震,感动之余更多的是不解。
“所以她看你苏醒过来,又有了些精神,便一大早启程了。据说是还有别的委托要赶去做。”阿力一边把碗筷收紧竹筐里,一边笑着说:“你若问为什么,我也不大清楚。但她和影刹大人交情甚笃,应当是不忍看到影刹大人为你太过烦忧。”
怪不着她大清早就进屋里来,原是要赶路去。等等,影刹大人……
她连忙追问道:“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影刹大人……也不大好吗?”后半句,又有些不自信地迟疑了一下。
“唉,从你雨夜昏迷回来,他就下了死命令要羽林大人他们想尽办法把你救醒,他们可是一天没歇着到处想办法。嘿,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起了效,还好你醒来了。”阿力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哦对,那夜影刹大人也病了……”
“什么?他也……”文雪之听了惊讶道:“为什么?”
“因为……”
“唐力。”
冷若冰霜的一声唤把阿力吓得差点没抖掉手里的竹筐。这情景如此相似,文雪之胃口被吊得十足时,那唐离烟就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大人!小人多嘴了!”也是苦了阿力,抱着竹筐还能往地上一扑腾。
“下去吧。”
“是,是是!”
也不知道唐离烟是不是会吃人,反正阿力听着这声打发人的话竟是比听到“多发十月赏钱”还要兴奋,几乎是离弦的箭一般地“嗖——”一下从门厅消失。
每天做包子,身手倒还是挺灵敏……
文雪之看着杵在那吊着个臭脸的唐离烟,无奈地摇了摇下巴:“神出鬼没。”
“你不躺床上静养,干这粗活作甚?”唐离烟忽略了她的碎碎念。
“……我就是躺久了想活动一下筋骨。”
“看来好的差不多了。”
“你那么用心救我,我也要争气啊。”文雪之转了转眼珠,故意揶揄他:“是不是,大人?”折腾了这些时日,这丫头也算是恢复了几分生气,还有心思开玩笑了。
唐离烟拧了一下眉间,似乎是在琢磨怎么收拾阿力。
其实文雪之也没意识到,并不是她已经能坦然接受与亲人的阴阳两隔,只是,比起起初一直在深渊中不断下坠,此刻的她似乎被一团云轻柔地在背后拖住,停稳在了空中。只要不细想,她的脑海便不会如同针扎刀剐似的疼。所以这时也还有心思笑一笑。
可之后该怎么办呢,她应该去哪,如何为爹爹伸冤,云崖又去了哪里,他们当如何重逢……
这些问题让已经恢复平静的文雪之不得不头疼。
显然,唐离烟考虑事情只会比文雪之更周。在她昏迷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所谓文氏一门“叛乱”的来龙去脉。但宁州府毕竟不是盛京,消息传到这来早是演化成各种版本,众说纷纭也没个定论,只有一个共通点是确认的,那就是文家的确是因犯了触怒天颜的重罪,才被株连九族。
满门抄斩,意味着文雪之彻底无处可投奔。
听玉戈禀报完收集到的情报,羽林抱着臂说道:“都道我们这些拿钱取人性命的人如同无间恶鬼,要我看来,京城太极宫里那位大油虫才是真正的阎罗王。”
第一次听闻对皇帝这样称呼,文雪之有些意外地看向羽林。
惊羽阁自唐逸堂创立以来,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其中近九成九,都是受官家迫害沦落至此。故而,对于惊羽阁阁众而言,提及太极宫,便如提及茅坑;提及上下官员,便如同提及那茅坑里的夜香。但平日里总不能随口将那“夜香”挂在嘴边,便有了“油虫”这一代称,作那肠肥脑满、尸位素餐的蠕虫之意。
“也不知道爹娘的旧友,能不能收留我……”她嘀咕道。
羽林难以置信她会问出这样的话:“我知道你天真,没想到你竟如此天真。你现在就是个丧门星,朝廷通缉要犯,各个避之唯恐不及。还收留你?”
“再说了,且不说人家欢不欢迎你。就算真有这样的老善人,你也不好去祸害人家吧。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让人发现窝藏逃犯,那也是杀头的罪。”
“……”
其实文雪之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唐离烟已经救了自己,帮了自己很多忙,她不好意思再叨扰,再者回到盛京,一来方便调查事情的真相,二来也说不定能碰上云崖。
随着文雪之陷入沉默,除了羽林外的人大眼瞪小眼。其他人都想在羽林说废话的时候跳起来捂他的嘴,但是唐离烟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好僭越。
唐离烟在扶椅上坐着,慢条斯理地小口嘬茶,听着他们议论。
羽林接着说道:“要我说,你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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