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也没一点儿不让吃……”
&ep;&ep;范先生腹诽,哪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在长身体?
&ep;&ep;见姑娘们从食堂陆续走出来,三三两两,陈子夜也在其中。
&ep;&ep;她低着头正在看手机地图,计划一次性买清同一路段上的所需品。跟其他人方向不同,陈子夜挥挥手丧气地耸了下肩膀,随即朝他们所在的正门方向走。
&ep;&ep;范先生直起腰,说是都给说忘了,怎么能让梁先生站在院子里聊正事,领着他往自己办公室方向走,途中又提到晚上几个投资人的聚会。
&ep;&ep;梁季禾的眼光投向远处,陈子夜本想绕开他们走,却又绕不开,迟疑着想等他们俩离开,却正好撞上梁季禾的目光。
&ep;&ep;他冲她笑了下,以示招呼。
&ep;&ep;范先生讶然地扭过头,看见是陈子夜,愣愣地站在树边,有点委屈的样子,收敛了平时呵斥人的语气:“你还不快过来?”
&ep;&ep;“你喊什么?”声音冰的像夜雪,挟裹着月亮上的一层凉雾。
&ep;&ep;范先生赔笑,又有点不明所以,“我……我这不是怕她听不见。”
&ep;&ep;第4章、陪席
&ep;&ep;陈子夜一整个下午都在西城穿梭,取布匹、挂灯笼、买礼品这些搬运整理的笨重活儿交由杨师傅解决,买油彩不急,最要紧的还是赶去城东的秀水苑,先付了一笔定金,把工期定死。
&ep;&ep;昆曲服饰非同一般,尤其是女主角的,从选料、剪裁、滚边到盘扣,都得经过精确的尺寸度量和体型分析,流程繁难,除此以外,宫廷戏多华丽旖旎的场景,还需在服饰上配以京绣、手绘等工艺,连盘扣和丝线染色都得是手工制定。
&ep;&ep;贴合人身仅为上品,周身溢彩才是极品。
&ep;&ep;越矜贵的店受众越小,反而越难排上,毕竟一件只属于一人。
&ep;&ep;陈子夜赶到国宾馆时,将近八点,已经开席一个多小时了。
&ep;&ep;她找到靠窗的两桌师姐,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道具饰品和蜡烛,悄悄地挨着沈时亦坐下。
&ep;&ep;“你可算来了——师父已经出来喊你好几回了!”
&ep;&ep;“……秀水苑在东城,实在太远了,想着公交、出租车都会堵,我就多走了几步坐的地铁。”
&ep;&ep;“别说了,快进包厢,师父喊了几个师姐进去陪席,也喊了你去,说是看你安分老实,带你见见世面。”沈时亦凑到耳边鄙夷地说,“其实就是看你长得漂亮,陪席能让戏院有面子,也能让那些大佬们开心……”
&ep;&ep;“我就不进去了吧……”
&ep;&ep;“那可由不得你。”沈时亦冲二楼努了努嘴,“看,我那表舅舅又出来寻你了,可比梅妃等唐明皇都着急。”
&ep;&ep;陈子夜没有拒绝的可能,离开座位前轻叹了口气,茫茫然看向空座位上那几个黑色塑料袋。
&ep;&ep;“去吧,不用管这些了,我帮你看着。”
&ep;&ep;陈子夜闷闷点头,不情不愿地跟范师傅进了包厢。
&ep;&ep;按时到一起进包厢还好,压轴到反倒是引人注目。二楼不同于大厅,安静了许多。
&ep;&ep;“可算是来了!”范师傅令人进门,顺着介绍,“这位是你张沅祈师叔,看着你长大的就不多说了,这位是国内知名的文艺片导演——陈驰,《沙洲》、《玫瑰血》都是陈导的作品,拿了太多国际大奖了!”
&ep;&ep;陈子夜礼貌地笑笑,只说您好,不想喊人。
&ep;&ep;范师傅笑得合不拢嘴,伸手继续往右恭维,“这位是严柏楠严先生,他白手起家建立了楠木集团,九几年就叱咤商场了!对传统文化特别有兴趣,也颇有研究,正打算投资几部跟戏曲有关的电影和综艺呢。”
&ep;&ep;严柏楠看着就有些不像斯文人,扬声摆手,“谈不上研究,就是特别爱听昆曲,什么四郎探母、七仙女都听,天天听,就爱听感情戏!别看我这个人吧,人高马大的,但其实还特别感性,能给我看哭你们信不信?我就觉得吧,戏文里的男人都不太中用,有钱有势怎么会感情坎坷?”
&ep;&ep;范师傅说话时他也没闲着,吐虾壳像淬痰一般的力道,冲陈子夜上下三路打探的眼神更是让人不舒适。
&ep;&ep;……而且四郎探母、七仙女又是哪门子的昆曲?
&ep;&ep;但桌上的人却乐意附和,“可不是,女人都是慕强的,董永要是皇帝,什么仙女都得下凡!”
&ep;&ep;虽然陪席在戏院是常有的事,但陈子夜是第一次来。旧戏新演这个项目启动之前,没什么商业饭局,就算有也是正经八百跟戏剧行业有关的,通常也都是喊梅汀、沈时亦这样的“亲女儿”去,偶尔心情好才带上观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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