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健纵马疾驰,不出半盏茶功夫,就到了安定门。
这是京师北大门,位置重要,李自成在这里安排了一队守备。
王承恩看看城门的守备,再看看前边疾驰的崇祯,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紧急军情,速速给额让开。”朱友健大声高呼,将传令兵随意一亮,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守备士兵听到喊声,看到疾驰而来的骏马,下意识就让开一条通道。
朱友健唰的一声就冲了过去。
王承恩也紧随着冲了出去。
“哪个营的传令兵?”守备问身边小卒。
一个小卒抬手挥开扬尘,眨眨眼道,“没看清啊!”
守备摸摸脑门,一脸茫然,“妈的,这让老子怎么登记!来来回回好几次了,这活没法干了。”
朱友健冲出安定门,一刻不停,头也不回的跑出50多里。
直到听那马嘶声音不对,才勒了马缰,缓缓停下。
“承恩,歇歇吧,这马之前应该已跑了大半日,再跑下去怕要暴毙了。”
王承恩飞身下马,跑到崇祯马前,准备扶他下马。
“不必了。”
朱友健摆摆手,轻轻一跃跳了下来。
他拍拍马屁股,任其觅食休息,自己席地而坐,恢复体力。
二人于路边闭目养神,不久后,传来阵阵马蹄声。
王承恩刷的站起身来,紧张朝着京师的方向望去。
“万岁,有追兵!”
朱友健依旧闭着眼,静静听了一会,缓声道,“别草木皆兵,也就二十多人,不是追兵。我们暂且静观其变。”
来人不算多,以他和王承恩的身手,尚能应对。
不多会,一众人马自远处奔来。
王承恩看来人都带有武器,警惕得盯着,眼眸一瞬不瞬。
“不必紧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看他们像是自己人。”朱友健睁开眼观察了一会,淡淡的说道。
王承恩闻言下意识的呼了口气,但依然保持警觉。
来人在距离二三十米处停下,听了号令,齐齐翻身下马。
卸了武器后,拥簇着后方一人快步走来。
王承恩闪身到崇祯身前,大喝道:“来者何人?”
“臣,范景文叩见圣上!”一长须者叩拜,身后随从部跟着俯身跪下。
朱友健看着跪倒的众人,整理了一下衣冠,笑呵呵的走上前去,伸手扶起范景文。
他隐约记得,历史上,范景文在得知崇祯自缢后,随即就殉国了。想不到这紧急关头竟是他先找到自己。
“梦章,忠臣也!”朱友健赞叹道。
范景文听崇祯唤着自己表字给予肯定,心中感动,连忙跪下,“臣死罪!”
“京城失守不是尔等之错。国库空虚,有兵无饷;党争百载,有将无志。非尔之罪,是朕之过。”
朱友健遥望北京城,淡淡的说道。
“臣死罪!”范景文惶恐,不敢抬头。
在他心里,让皇帝如此狼狈出逃,国文武都该死。
“好了,朕赦你无罪。都起来吧。”朱友健虽然有崇祯帝的记忆,但是面对这么多人的朝拜,还是不自在。
“你怎么发现朕出城的?”朱友健用力扶起范景文,问道。
“在圣上夺马的时候。”范景文说道,“圣上放心,臣再三确定,无人尾随臣等。”
“嗯!你找到朕也好,你先回京城去。”
范景文再次跪倒,“臣不敢,臣誓死追随圣上!”
朱友健没接他话,沉声道:“传朕口谕,让户部尚书倪元璐带着自己的人马。
先救出李邦华、范景文、施邦曜、凌义渠、刘理顺、吴麟征、孟兆祥等人,护送他们去迁安见朕。”
“遵旨。”范景文吃惊的抬起头,朗声道,“圣上不应该去南京吗?”
“朕自有决断。另外,如果嘉定伯还没被闯贼擒住,就顺道将朕的三位皇子也接来。”朱友健心中悲观居多。
在他记忆力里,崇祯将皇子托付给自己的老丈人嘉定伯周奎,以期逃到南京登基。
谁想城破当天,周奎就将皇子卖给了李自成。
“圣上……”范景文哭了出来,他死也没想到,崇祯竟然先要救出大臣,再顺道救皇子。
有此君主,夫复何求。
“你快些去传旨,晚了,这几人难免殉国,此去,是救忠臣之命!”
朱友健拍拍他的肩膀,他知道为崇祯殉国的大臣有二十几人,但是只能记住这几个名字了。
“遵旨,臣这就去。”范景文站起身,朝身后一人道:“铉超,你要誓死护卫皇上安。”
说完,再拜了拜,孤身一人骑马返回京城。
看着渐渐散去的扬尘,朱友健叹了口气,对着一人说道:“你是范铉超,朕记得你是范先生的长子吧。”
范铉超听了连忙跪下,“回圣上,正是草民。”
“看你是文人,可骑得了马?”
“家父教习过。”范铉超紧张的回道。
“好!随朕去迁安城吧!”朱友健话毕,翻身上马,一记马鞭,向东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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