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李太医嘱咐,看见他准备告退,便连忙要送他出去。只是这样赵宜安身边就没人。延月只好赔礼道:“只能大人自己慢慢走出去了。奴婢实在不便相送。”
李太医摆摆手表示理解,背着药箱走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先前那个直殿监的小公公竟还在外候着。
瞧见李太医出来了,他搓搓手跑过来:“给大人行礼。金公公在养心殿等您呢。”
李太医一骇:“可是陛下龙体?”
小公公摸摸头:“这我便不知道了。大人还是快些跟我去吧。”
李太医于是背着药箱,又跟着小公公走了。
养心殿有人去通传了,李太医在殿外稍候,不一会儿,金公公就拢着手出来了。
他将李太医请去暖阁外间,又向李太医问好,李太医连连拱手:“不敢不敢,不知金公公叫我来,是为陛下查看龙体么?”
金公公道:“陛下倒无碍。只是太医从玉禧殿回来,便将赵姑娘的情况同我说一说,我好告知陛下。”
李太医一五一十复述了赵宜安的状况,又说已经将她的事告诉了叫延月的宫女。
金公公点头:“我多嘴一问,赵姑娘跟前,是只有延月一人么?”
李太医讪讪:“许是别的宫女另有事去了。我倒是瞧见就这么一个。”
金公公便笑了,他转向一直在旁候着的小公公:“你早晨可是听清了?是那个宫女尽雪,说要拿赵姑娘的夜明珠么?”
小公公低着头:“奴婢听清了,尽雪还说,赵姑娘的私库都是她的呢。”
说完这些,金公公才似乎想起还有李太医,赔笑道:“怎么忘了太医了?我找人送您回去。只是李太医记在心上,以后请了玉禧殿每日的平安脉,都过来养心殿再说一遍罢。若太医觉着太冷,便遣人过来也行。”
李太医哪敢假手于人,连忙说:“只是麻烦金公公转告了。”
瞧着人都走了,金公公要回去暖阁,一掀帘,就被门边上倚着的赵陆吓了一跳。
“废话真多。”
听完几个人的话,赵陆下了结论。
金公公手上还掀着门帘,一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赵陆便转了个身:“叫那宫女过来。”
逛了半天玉禧殿,私库倒是找着了,只是铁将军把门。
尽雪拿着那把大锁翻了半天,最后失心落魄走了。
回了暖阁,延月正蹲着往炭盆里添炭。
尽雪搓着手臂抱怨:“你就不能多烧一点?可冻死我了。”
延月向她道:“早上没找着收炭的地方,一会儿再找找。”
“一早上你都没翻着?你做什么呢!”
“我哪儿有那闲工夫?姑娘用午膳,犯头疼,喂药,熬药,都是我一个人做了。你又在哪里?”
尽雪嘟囔:“我这不是找地方去了么。”
说到这个,延月便想起来:“我有事要同你说。你倒先去瞧瞧姑娘的药熬好了没有。刚才吃了丸药,一会儿还得喝汤药。”她叹口气,“真是折腾。好好的人,现在倒什么都不晓得。”
尽雪凑过来,朝着纱帘里熟睡的人努努嘴:“真傻了?”
延月略推开她:“什么话,只是不记得事了,人还是好的。”
“那不就是傻了吗?”
延月说不服她,气恼道:“你只管做你的事去,这样说胡话,小心被人听见。”
尽雪满不在意:“这儿只你我二人,还有谁能听见?”眼睛瞧到背身向里的赵宜安,讽笑道,“她?告诉谁去?现在有谁还能替她教训咱们?”
但延月瞪了她一眼,尽雪便耷拉着脑袋:“好好好,我去看药去。”
临行前又将手拢在延月耳边:“我找着那地方了,一会儿我就翻钥匙。”
“你——”
等不及延月说话,尽雪便披上厚厚的外衣,往暖阁外跑了。
一路上尽雪仍愤愤:“将姑奶奶丢来这么个地方,还伺候个傻子。呸!晦气!”
她骂骂咧咧,冷不防屋外有人喊她:“尽雪姐姐在么?”
尽雪一听,忙跑出耳房:“在呢,谁找我?”
面目和善的小公公冲她躬身:“养心殿找姐姐呢。姐姐快随我来罢。”
尽雪晕晕乎乎跟着小公公往外走,她心里仍激荡着,养心殿怎么会忽然找她?可是陛下叫她么?
想想自己才来玉禧殿半日不到,陛下这便找她了么?看来,来这地方还是有点好处的。
尽雪又一想,陛下找她会有何事呢?总不该是问那撞伤的傻子吧?
思及此处,尽雪又慌起来,她在赵宜安身边拢共待了不到一刻钟,对赵宜安的情况两眼一抹黑。若真问起来,她还得胡诌几句才行。
于是从玉禧殿到养心殿的这段路,尽雪一会儿喜一会儿忧,还绞尽脑汁编了一套话,若真被问起赵宜安,她好脱口而出。
宫中道路上,小公公带着她七拐八拐,最后在养心殿正殿外停了下来。
虽是中午才过去不久,但大冬天里,尽雪早就冻得手脚僵冷。
她等了片刻,等到金公公出来,尽雪便连忙跪下:“金公公。”
金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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