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孙语兰便先开口道:“太后不知,湖嫔一直就在养心殿住着,并没有搬来与我们同住,所以我们也不知,湖嫔为何不来。”
孙妙竹也说:“我们确实不知道。许是有事耽搁了?但才受了恩典,哪有不来谢恩的道理的。”
听上去似是为赵宜安开脱,却一字字将赵宜安往忘恩负义,目中无人上推。
孙太后心里即刻对这个孙妙竹的印象差了些,只是面上却一笑,大方道:“罢了,哀家也算看着湖嫔长大的,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来了,哀家就高兴了,莫说这些话了。”
原本想下眼药,哪知孙太后并不受这些。
孙语兰和孙妙竹二人,顿了顿,便开始转说别的话。
只是才说了几句,就听见周太妃忽问:“湖嫔……是谁?”
二人一时住了嘴。
金钗便笑道:“是前儿跟着一起册封的贵人。太妃修身养性,没有听说,也并不奇怪。”
但这回答显然不是周太妃想要的,她仍想再问时,孙太后轻咳了一声。
“今日就到这儿罢。哀家也乏了。叫人带你们出去。”孙太后转头对着周太妃,“你也多保重身子,且让金钗送你回去。”
下首坐着的孙语兰三人,闻言起身,垂首福身送孙太后出了次间,又向周太妃请辞。
等到众人皆出了次间,只剩下周太妃和金钗及几个小宫女,周太妃仍未回神。
金钗朝前一步:“奴婢送太妃回去。”
周太妃一惊,霎时回过神来:“麻烦金钗姑娘了。”
“太妃言重了,这边请。”
一路上,周太妃神思恍惚想着心事,直到进了跨院,才忽然拉住金钗,悄声问道:“方才太后娘娘说的故人,就是今日未来拜见的湖嫔么?”
金钗笑着摇头:“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并不敢妄自猜测。”
周太妃却自己说了下去:“我原本今日是想求太后,让我去见见湖阳的。只是没能说出口。我听说她撞伤了头,也不知情况如何。遣人去玉禧殿看了,却说只有一个小公公在,并不见湖阳公主。”
她呆呆望着金钗:“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忽然没了影。这会儿又说湖嫔,又说故人,难道湖阳竟成了陆儿的妻了么?”
金钗微微收了笑意,道:“太妃以后还是不要再称‘湖阳公主’,您既出面证了她不是先帝血脉,她自然也就不是大周的公主了。至于往后如何,太妃也不用多想。只听太后娘娘一句话,保重身子要紧。”
一直混沌的周太妃忽然心思清明:“就是说、就是说——”
“不过奴婢见太妃既想知道湖嫔的情况,倒有一件事可以告知。”金钗略弯唇,“方才人多,不敢在太后面前说缘由。湖嫔不来,是前几日在御花园出了事,如今还卧床,自然就来不成了。”
她说完,周太妃愣在原地,双唇轻颤,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金钗见状,福身道:“太妃已到地方,奴婢便告退了。”
出了院门,金钗领着灯火在外的小宫女回孙太后那里。
只余周太妃立在院中,天冷风急,独自站了许久。
再说孙氏三人,才走出咸熙宫不久,孙语兰就憋不住,快言快语道:“方才是什么意思?湖嫔到底是哪里来的神仙,太后说看着她长大,太妃却问她是谁?哪有这样的道理?”
孙妙竹也奇怪:“若说是太后娘娘的亲戚,有了湖嫔,为何又去分宜找了我们过来。”
光瞧脸,一个湖嫔早抵过她们千个万个去了。到如今她们三人进宫,陛下也独对她眷恋,并未对她们有何注意。
孙妙竹说她们不如湖嫔,孙语兰气恼:“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们二人比不过,可别拉上我。”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疑问罢了。”
见孙语兰不答,孙妙竹便又道:“如果不是孙家的人,太后娘娘说看着湖嫔长大,自然湖嫔是从小就在宫里的,就算不是,也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周太妃却并不知道。实在奇怪。”
孙语兰这才点头:“你说得对。现在就怕她手段高明,咱们三个都玩不过她。”
她忽记起前些日子与赵宜安同行,想到湖嫔或许已怀了陛下的血脉,霎时忧心忡忡起来。
又有倾国貌,又有玲珑心,还有一个小皇子或小公主傍身,陛下如何不醉倒在湖嫔裙下?她可怎么比得过呢?
养心殿里,坐着画梅的赵宜安,忽捂住脸,打了个喷嚏。
赵陆抬头:“受凉了?”
他叫人进来,听见声儿的延月进了暖阁,叫来热水,躬身为赵宜安擦手擦脸。
“李太医还在么?让他过来看看。”
金公公就回:“还在呢,奴婢这便去叫。”
赵宜安被扶进槅扇内坐着,等李太医诊了脉,拱手道:“娘娘并未有大碍,但这几日越发冷了,陛下要是担心,臣开几副方子,预先防一防也是好的。”
他一说完,槅扇门就“咔”一声响。
赵陆看了一眼,转回来道:“罢了,既没病,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又说,“今日辛苦李太医,就让金公公送你出去。”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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