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Chapter&ep;2
&ep;&ep;倪曼珍悄然往后退了一步,低头恳切道:“那么我还是赔你吧,衣服的钱。”
&ep;&ep;段颜希仍靠着车身,他垂眸,眼睫毛随呼吸掀起,露出乌黑的眼瞳。仿佛多看一眼就要丢了魂,倪曼珍不敢看他,不敢再说半个字。
&ep;&ep;段颜希没说话。老板把他的一碗面打包好递过去,他拎起面就走了。只见黑皮夹克在霓虹灯下泛起光,融入人群。
&ep;&ep;“他没付钱。”倪曼珍回头,小声提醒老板。
&ep;&ep;老板低头捞面,笑说:“段生是我老熟客,阿希仔我看着长大的。”
&ep;&ep;倪曼珍愣了下,咕哝,“从小就来收你保护费嘛?”
&ep;&ep;老板笑得更开,“阿珍也会讲笑啊。”
&ep;&ep;“我哪有很正经。”
&ep;&ep;“平时看你总是想着什么事情。”老板顿了下,说,“收保护费是老早以前的事了。老段小段关照我,我生意才能做这么久。”
&ep;&ep;“这么说他们是好人咯。”
&ep;&ep;“什么好人坏人啊,这世道。”老板轻声叹息,把打包好的两碗面递给倪曼珍,“怎么,你认识阿希仔?”
&ep;&ep;“昨晚我边走路边吃面,撞到他了。听人叫他太子爷,这条道上还有几个太子爷?我还是听你讲的呢。”
&ep;&ep;“不过阿珍,你见到他们还是绕着走吧。”
&ep;&ep;倪曼珍从小包里找零钱,“怎么讲?”
&ep;&ep;“事非多啊,你一个好人家的女孩,不想惹麻烦吧。”
&ep;&ep;倪曼珍把零钱给老板,“多谢阿叔。你要是在别的地方摆摊,我也不会惹到他了。”
&ep;&ep;老板笑着摇头,作势赶倪曼珍走。
&ep;&ep;倪曼珍乘着夜色走过挂会计班招牌的老楼,进了对接的大楼。
&ep;&ep;两分钟后,倪曼珍出现在天台。细蓉面快吃完,一路尾随她的中年男人来了。
&ep;&ep;“面都坨了才来。”倪曼珍把另一碗面往旁边推,亦顺势转头。
&ep;&ep;中年男人其貌不扬,穿一件灰扑扑的夏衫,很容易便淹没在人海里。但是换一身制服就不一样了,肩章两粒花。
&ep;&ep;是从底层干到西九龙区的督察,张咸丰。
&ep;&ep;张咸丰打开塑料袋,掰开一次性筷子,吃面。
&ep;&ep;倪曼珍唇角抿紧了,忍不住说话,“丰叔,我接触到‘老板’了,下一步怎么做?”
&ep;&ep;张咸丰吸溜吃面,大声咀嚼,一下吃去半碗,又喝了口汤。
&ep;&ep;“你觉得我是为这件事而来的?”他瞧着倪曼珍。
&ep;&ep;“不然呢。”
&ep;&ep;“你清楚的,阿真。”
&ep;&ep;倪曼珍蹙眉,露出与“倪曼珍”迥然不同的冷峻神情,好似面孔五官都变了似的。
&ep;&ep;“不是我做的。”
&ep;&ep;张咸丰又吃了口面,“我没说是你做的。”
&ep;&ep;倪曼珍急切道:“那两个古惑仔骚扰我,但我……”
&ep;&ep;“你看没看见是谁做的?”
&ep;&ep;“没有,当时停电了,黑灯瞎火,那个人动作很快,把铜盆和漱口杯捡起来放到窗台上,直接就跳下去逃走了。我想追,但没有确定他的身份,不敢贸然行动。”
&ep;&ep;“看来就是他们内部问题了。”
&ep;&ep;“昨晚力兴究竟出了什么事?”
&ep;&ep;“大佬的新楼盘今天开幕,有人就在昨晚砸了细佬的场子。中间什么人传话、挑拨、闹事,他们内部要清算。”
&ep;&ep;倪曼珍没想到有这么大阵仗,“是谁砸了场子?”
&ep;&ep;“和胜底下一帮伙计。”
&ep;&ep;和胜的历史比力兴要早,西九龙有关赌的事情多少都与和胜有关联,背后的实权者在江湖中相当有分量。
&ep;&ep;一个看重规矩道义的老派社团,不像是会无缘无故挑起事端的角色。
&ep;&ep;倪曼珍问:“确定吗?”
&ep;&ep;张咸丰说:“这个节骨眼上,老子不想同和胜彻底撕破面皮,所以找人作说客,让和胜的阿公来和他面谈。”
&ep;&ep;新时代在即,街头鱼档佬亦开始为将来做打算,闯荡江湖半生的段生更知道要想办法把“生意”做下去。他早年间就将念书有天分的大儿子送去法国商科,大儿子在法资公司做高管,后来又在段生支持下,同法国人合资开公司,生意路顺当,让段家有了合法身份。
&ep;&ep;于是,是时候单独出来做事了,以便帮段家洗掉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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