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路云和月是一位非常谦虚、非常善良的人，从他的文字里就看得出来：

“我有幸见过天下老师，他的渊博学识，他的平易近人，他的认真负责，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能成为天下老师的学生，一定能有所建树。”

“很可惜，我才疏学浅，天赋平平，自知之明让我不敢开口。告别老师后，我又懊悔不已，深觉自己错过了生平最大的机遇。”

“但看过《神秘医院宣战EVAR两大瘤颈禁忌症》的示教后，我又深感庆幸。”

“为什么？因为我这样的天赋，跟随天下老师学习是浪费老师的精力。只有视频中这位医生，才能更好地学到老师的技术，继承老师的衣钵。”

巴拉巴拉巴拉，八千里路云和月一通瞎吹，本山大爷看了自愧不如，小岳岳看了都要流汗。

但是张主任怡然自得，品茶一样品味一会，才往下看去。

果然，回帖还在急剧增加中，除了少数喷壶，基本上是一溜的彩虹屁。

而且喷壶们为喷而喷，喷点清奇多变，却没一个在技术上说坏话的。

倒也不是不想喷技术，但让喷壶们无奈的是，这技术，它没法喷啊。

甚至喷壶之王李双鹏还改了行，上来就一通彩虹屁：

“八千说得对，主刀只是天下老师的学生而已，技术就已经如此强大，那他老人家的医术，当然更强！”

“其实都不敢奢求天下老师的亲自教导，只要得到他学生的指点，比如视频中这位，就心满意足了。”

张主任大为诧异：这不是李老贼，绝对不是！

老贼骄狂好胜，就算想巴结谁，多半也是私下里，明面上能叫声老师就很不错了。

等等，难道是他那pcI的课题太过重要，并且卡在了一个重要节点上面？

嘿嘿，对不起了小李，本老师倒是想帮你，但实在帮不了啊。

老师我有自知之明，我自己的pcI技术，也就那样吧。

倒是晨翔的进步堪称神速，可惜现在仅限于EVAR，你就祈祷他在pcI上面也能如此神速进步吧。

确定了没有问题，张主任把手机拿给刘星。

“你看，这是国医生交流的论坛，里面技术最高的那些，也代表着我国医生的最高水平。”

“比如这位，是京都和谐医院xxx，血管内科权威。”

“再比如这位，是魔都山中医院xxx……”

刘星一声不吭，但眼睛倒是看着屏幕。

“你看大家都在说什么：天下老师和他的学生。”

张主任把彩虹屁给刘星看了，介绍道：“天下先不说，这位被国医生疯狂赞誉的学生，就是曹院长。”

国同行的赞誉，比什么哈佛博士更有说服力，淡定如刘星，都不由露出惊诧之色。

“有这么强的医生给你做手术，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曹院长已经很明确地说了，你的病根就是骶管囊肿，它压迫了控制小便的神经，拿掉了就能好，你还怕什么？”

是啊，国医生公认强大的医生，说我的病能治，我还怕什么？

而且他的说法和魔都那些医生完不一样。

魔都医生虽然也说我抑郁的根源是尿失禁，但他们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出失禁的病因。

最后就说什么失禁也和心理问题有关，是跟抑郁互为因果恶性循环。

反正，就我脑子进水心里有病呗。

呵，原来魔都也不过如此，原来我得的，不是这么羞耻的毛病，就是长了个囊肿而已。

既然是囊肿压迫神经，那拿掉囊肿病能好，确实是理所当然啊。

刘星那死气沉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憧憬之色。

刘老板却看到一个疑点：“张主任，这上面也没真名啊，你怎么知道是曹院长？”

张主任又往门口看了看。

很好，很安。

啊，好不容易获得偌大威名，现实中却无从诉说的酸涩，终于要结束了吗？

锦衣夜行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吗？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严肃的告诫：“这事我只告诉你们，不能跟任何人说。”

啊，还有秘密？我父子最爱听这个了。

“好好好，我一定保密，我的嘴你还不知道吗？绝对牢靠。”

刘老板兴奋地承诺，刘星也紧盯着张主任。

“天下，就是我。”

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别人不清楚，你老张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吗？

张主任淡定地退出登录，换成“天下”的小号。

“你们看。”

嘶！

刘老板倒抽一口冷气。

刚才看得很清楚，那些医生对天下老师的赞誉，比对他学生的赞誉更高！

这么说来……是我有眼无珠了！

那么为啥张主任不让说呢？

刘老板上下打量着老张，年近五十的大叔，浑身上下都爬满了社会留下的伤疤，每一块伤疤，都写着“毒打”、“毒打”、“毒打”；“低调”、“低调”、“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