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妈妈喃喃道:“我记得妈那时候叫什么庄走开,她们不是好朋友吗……”
&ep;&ep;沉默了一会儿,爸爸低声说:“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从小到大,妈就从来没提过她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忽然之间,她就出现了,帮我解决了担保的事,妈也只对我说是好朋友。颜家孩子走了之后,她却再也不提起这个人。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ep;&ep;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哽咽:“妈竟然是这样离开……”
&ep;&ep;音希听着,眼泪又纷纷掉下来。
&ep;&ep;沉默了一会儿,爸爸又艰难地说:“那天的情景回忆起来,妈是头一次醒着时这样,再严重原来也只是睡着了梦魇,我现在还记得她盯着颜家孩子的样子,她的眼神……是醒着的。她磕头……她一看到颜家孩子就……”
&ep;&ep;卫江峰喃喃道:“颜家那孩子,颜家那孩子……她到底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看上去也不像啊。她的外婆,究竟和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妈会这样……”他没有再说下去。
&ep;&ep;妈妈迟疑着说:“说到颜家那孩子,妈看完了音希给买的那些书,又坚持订杂志来看。可那孩子写的东西,虽然好,但全是儿女情长,妈怎么会有兴趣看了一遍又一遍呢?”
&ep;&ep;卫江峰茫然地说:“我也不明白。”
&ep;&ep;过了很久,卫音希以为他们都睡着了,爸爸却又出了声:“现在想起来,妈的情况,跟颜家那孩子有关系。”
&ep;&ep;隔了一会,他说:“虽然,那孩子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语气犹豫而勉强。
&ep;&ep;卫音希坐在地上,睁大了眼睛,泪眼朦胧间,只觉得地上的冰凉从脚底一直凉上来,凉上来,直到冰凉到心。
&ep;&ep;☆、第39章三十二
&ep;&ep;颜子真是葬礼后第二天回的江城。葬礼之前她一直呆在酒店里,因为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ep;&ep;因为天气热,音希奶奶在第三天便下葬了,卫家在梅州本地没有什么亲戚,来吊啅的也就是卫氏夫妇的几个朋友。颜子真依着礼数去吊啅,卫江峰和音希妈妈客气地回礼,卫音希默默地看着她,一贯清澈信任的眼里有说不出的挣扎,她说:“颜姐姐,谢谢你。”声音低而哑,带着久违了的客气疏离,那是她们相识之初卫音希的态度。
&ep;&ep;颜子真苦涩地抿了抿唇,当然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孩,她也有怀疑。
&ep;&ep;她沉默地回到江城,想了又想,想不出所以然。闭上眼,就看到老太太狰狞可怖的脸,凸出的眼珠,那种骇然欲绝的表情,在纵横的皱纹里肆意流淌。
&ep;&ep;太可怕,所以一再重现。
&ep;&ep;颜子真苦笑,这真是要做噩梦了。
&ep;&ep;她平静地坐在外婆书房里的大书桌前,望着窗前那张靠椅,靠椅上的绣花棉垫已经被孙阿姨收起来了,初夏的阳光下,藤制的靠椅因年月已久,泛着润黄的光泽。
&ep;&ep;她好像看到外婆微微含笑看着自己。
&ep;&ep;颜子真不由得轻声说:“外婆,音希奶奶死了。”
&ep;&ep;然而她仿佛看到外婆敛起的眉尖,她苦笑了一声:“卫音希和她感情很好,她自小由她带大,很受疼爱。”颜子真叹了口气:“外婆,我竟不知道,她竟然看我的小说,那么大年纪了还会看我的小说。你让我写的故事,她一直在看。”外婆仿似扬眉一笑,了然于心,颜子真怔怔地,揉一揉眼,藤椅上空空如也。
&ep;&ep;颜子真喃喃地说:“她死得很惨。外婆,她是被吓死的。”
&ep;&ep;过了许久许久,她叹了口气:“外婆,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音希真相了。它实在太伤人。”
&ep;&ep;也许,再过些日子,再过些时间。
&ep;&ep;卓嘉自问颜子真:“卫家奶奶病好些了没有?”
&ep;&ep;颜子真张开嘴,低声答:“妈,她过世了。”
&ep;&ep;卓嘉自一怔,沙发上的颜海生也呆了呆,抬起头仔细看着颜子真:“病得这样严重?”
&ep;&ep;颜子真低下头说:“嗯,爸,她都九十岁了。”
&ep;&ep;卓嘉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女儿苍白憔悴的脸,心里知道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事,可是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追问下去。
&ep;&ep;可是颜子真看到卓嘉自的神情,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妈妈曾经在一个冷静的晚上对她说过的话:“你外婆交给你做的事,不是会伤害你自己,就一定会伤害到别人。你不会愿意知道那个后果。你不会愿意承担那个后果。”
&ep;&ep;那个夜晚,母女俩都很平静,当时颜子真心中并非没有触动,但是对外婆根深蒂固的感情和崇拜到底难以撼动。
&ep;&ep;那么现在呢?她想起卫音希在火车上提到祖母时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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