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苏清越来越担心他。
嗒...嗒...嗒...
水滴沿着他富有轮廓的脸颊滑落到了下颚,一滴一滴很有节奏的敲打在地面上。
一叶双眼没有焦点的定在一处地方,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忽然抬手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水渍,若有所思的环顾着四周,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拧起湿哒哒的衣角,一反常态的冷静道:“你这一桶水灌在我身上,我什么都记得了。”
“那你怎会不记得自己被人打断骨头的事?”苏清随口而出,也不管他听了痛快不痛快。
一叶微怔,手中的动作也稍稍停了下来,凌云阁一战在他的心中是一道抹不去的伤,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挫败感,完败之耻永生难忘。
不过在剑域的经历倒是让自己成长了不少,待将伏令玉唤醒,必定要再找他战一回,只是两团焰灵该如何做才能将它们融合呢?
一叶一点头绪也没有。
一旁的老大夫才不管这些琐事,捋着胡须只执着于对他医术的肯定,“他们一口断定你右肩骨右肋骨断裂,老朽却说你没事,现在你自己动一动,再与他们说说到底是断还是未断。”
一叶捂着肩头,抬起右臂转了两圈。
这一动作猛然惊醒心不在焉的一叶,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右肩!
他还记得当时他被凌骁打断了右肩骨,那种痛感仍然记忆犹新,甚至现在活动右臂时还有些心有余悸,可是现在一点也不痛了。
一叶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再次试着动了动肩膀,又摸了摸自己的肋骨。
奇怪的是不仅是没有痛感,好像还比以前还更有力量了些。
看着一叶神色凝重的样子,苏清扶着他的肩头安慰着,“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吧,反正不是什么好记忆,忘了反而开心一些。”
一叶指着旁边由两名家仆壮汉看守的沐浴大木桶子,一声冷笑,“你是想指这个吗?”
苏清不满的撅起小嘴,大家前前后后累死累活的想要救他的命,他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我们要是能拿小桶将你泼醒,会费力把这...这大桶子搬出来?你是晕过去了不知道,你都快赶上一头烧猪了,小水桶泼下去连个水花儿都没有就不见了,不是我急中生智让大家帮你降温,你不仅是头烧猪,还是头脑子坏掉的笨烧猪。”
这苏清也真是太会比喻了,竟然敢把他比作烧猪?
一叶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家仆们,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把整个院子都围的水泄不通,有些还抱着手中的木桶,有些抱着木盆。
仔细一看,好像在苏清的话下,大家的眼中真的出现了一头烧猪。
他抿着唇不悦的白了苏清一眼,继续大把的拧起衣角的水,“你把话说清楚些,我玉树临风的公孙少侠何时变成烧猪了?”
苏清插着腰,鄙夷道:“我哪儿解释的清楚,还不都等你这怪物大侠醒过来自己解释,老实说你是不是猪精变的?”
从苏清嘴里半天听不出个重点,一叶偏着脑袋朝独自坐在廊道边的来生问道,“小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来生垂眼思索片刻,道:“你浑身通红发烫,且扩散着极高的热气,无人能耐,他们想以井水为你降温,但水还未触及到你的身体就化作了蒸汽。”
来生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与他叙述了一遍,一叶这才听明白在他意识落入剑域时,在自身所发生的变化。
通红发热,散布热气,莫不是当时被幻象的麒麟火灼烧时所引起?
一叶越想越是后怕,这个可恶的麒麟居然也没警示过他,在剑域里的死亡会连带剑域外的肉身一同死去。
下次回剑域之时一定要好好质问它,若不是侥幸取胜,他的一腔抱负就止步于此了。
身体上的伤是怎么好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麒麟火让他的伤自愈的?
一叶心中的这个假定虽没有任何依据,但是对他而言却是一个最能说服他的原因。
“快说呀!烧猪!”苏清抱着双臂急促的催着他。
剑域的事情,怎么好随便说?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少侠我自愈能力强。”
“你这不糊弄人吗?”
一叶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烦躁的挠着额头,“别人本来就不知道,你非要问,说了又不信又觉得是在糊弄你,你们女人真是麻烦。”
钟管家见状,上前向仍在围看的家仆挥着手,道:“行了,公孙公子已经醒过来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去做自己的活儿吧。”
对于今天的所见所闻,大家不免会偷偷的交头接耳,各自发表看法。
有些家仆都活过大半岁数了也从没见过像今天这么奇怪的异事,几人成堆越聊越玄乎。
看来在苏府后院,茶余饭后又有新的闲话可以聊了。
苏清转身向来生跺脚抱怨着,“白姑娘,你看看你都养了个什么侍从?这说话也太狂妄了吧?连你他都嫌麻烦呢!”
连苏清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机智才能,只一句话间便转移到了他小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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