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都不过是一些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罢了!”
颜嘉呢喃着说完了这番话,一直撑着墙壁的手中有些受不住了。
她顺着墙滑坐在了地上,紧闭着的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而这时,还能隐隐看到有些泪光在她的眼中打转。
但很快她就收拾好了情绪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来到了柳姨娘院子的外面。
听着里面纷乱的动静,她站在墙根儿底下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就在这时邱氏院中的一个侍女突然从外头跑了进来,她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些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之前说要来给留一点看病的那个郎中,现在突然不见人影了,稳婆也已经让人去找了,可始终没瞧见有人过来!”
这个丫鬟就这么扯着脖子喊着,生怕这院子里头的人不知道柳姨娘如今的情况有多危机一样。
周围的下人听着她的叫喊声,想要赶她出去,可她纹丝不动。
“谁让你来这说这些的!还不快快出去!休要在这里打扰我们家姨娘!”
“他怎么还在这儿?!快把人赶出去呀?扫把星一样的东西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快快滚出去!”
可任由周围的人推搡辱骂,那个侍女都闻所未闻。
她就像是脚下长了钉子一样站在门口呀,把自己刚才出去找人而一无所获的事情经过倒豆子一样一遍一遍的大声重复着。
颜嘉站在门外,看着里面这有些滑稽可笑的一幕,突然体会到了当年自己娘亲所经历过的一切。
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哪怕是你有九条命,都有可能稍有不慎就着了人家的道,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
邱氏这段时间鸡毛蒜皮的事情让她焦头烂额,如今又碰上柳姨娘突然生产,她怕是恨不得都爬到这院子里,想要把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塞回刘姨娘的肚子里!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颜嘉心里头如此想,听着院子里头刘姨娘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她在旁边站着,也紧张得攥起了自己的衣角。
而就在这时,得了消息的颜振平也急匆匆的从外头走了进来,他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了颜嘉。
“你怎么在这儿?”颜振平一脸诧异的问着,他看着颜嘉的目光很是不怀好意,“你一个没出阁的在室姑娘在这样的场合下出现,你觉得合适吗?”
颜嘉看着颜振平微微一笑,随后开口道,“父亲我这不也是担心柳姨娘吗?她的身子一向不好,如今又突然早产,难免会遇到什么危险,要是有能帮得上手的地方,女儿不也是一个可用的人嘛,而且有女儿在这盯着这院子里头的人自然不敢造次,也可以给柳姨娘省去很多麻烦。”
听了这番话的颜振平脸上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但是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他还是有些烦闷的,那紧紧皱成一团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开。
院子里的气氛无比焦灼,所有人几乎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过了好半晌,柳一娘肚子里的孩子依旧没有生下来,好在宫里头的太医及时赶到。
颜振平看着太医,在外头就把人给拦下了。
并且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哎呀,我家这一年和孩子的性命可就交在太医手上了,权托付给您了,如果孩子能平安落地!本侯一定会感念太医你的大恩大德!”
他一听这屋子里头的这个动静,人已经急得有点火烧眉毛了。
“这都是我们这一些人该做的咽下还是救人要紧,侯爷若是是有什么话就等孩子平安落地之后再说吧。”
他随口应付了颜振平几句,就脚不沾地儿的进了屋。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的动静是见小了,柳姨娘的哭喊声也比之前小了不少,颜振平在院子里急得直转圈儿,颜嘉则是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男人,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说了句。
“父亲,放心吧,这宫里头的太医都已经来了,柳姨娘是一定可以平安生产的。”
颜振平在听了这话之后,摇头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但愿如此吧!”
看着颜振平的这个反应,颜嘉就已经猜到了,颜振平应该已经知道了邱氏当初对柳姨娘做的那些下作的事情。
身为一个男人上无法孝敬自己的母亲下管束不好自己的妻女。
颜振平这样的人在整个京城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更别说他任由家里的主母苛待底下的儿女,就他这样的行事做派,简直就是丢尽了男人的!
颜嘉现在是真的想问问这个男人,当初自己的母亲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病不起,撒手人寰的!
可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能交代自己所犯下的错,那何必还要开封府大理寺大刑伺候呢?
她坐在院子里吃着丫鬟送上来的水果,足足等了两三个时辰,这屋子里终于传来了一个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
随着这个哭声,稳婆满手是血的抱着一个用绸缎紫锦被包裹着的婴儿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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