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三月,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车辚辚,马萧萧。
一辆马车穿过冷清的街道,在仁寿坊槐树胡同一朱漆宅邸前缓缓停住。
“皇爷,到了。”
大明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穿着一身青色常服,恭敬地提醒道。
马车内传出了响动声,面容冷峻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掀开了遮挡的布幔。
王承恩跨步上前,将双眼布满血丝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搀扶了下来。
“天儿怎么没出来相迎?”
崇祯皇帝下了马车,抬眼紧闭的朱漆大门,也是眉头一皱。
“皇爷,传话的人可能听错了时辰。”
王承恩看到眉头紧蹙的朱由检,也是心里一紧,急忙解释,担心触怒了龙颜。
现在大明内忧外患,关外建奴虎视眈眈,闯逆流贼连破关城,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皇帝朱由检的心情也是糟糕无比,待在紫禁城内烦闷无比。
为此,他特意换了常服,在王承恩的陪伴下到这仁寿坊的私宅顺便散散心,顺便看望一番自己的私生子李天。
“哼!”
朱由检冷哼了一声。
“传话的人,杖毙——”
王承恩浑身一颤,旋即应了下来。
朱由检大跨步地迈上台阶,王承恩使了一个眼色,一名护卫快步跃上台阶去敲门。
“谁啊?”
吱嘎声响起,一名鬼鬼祟祟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了脑袋。
“呀!”
当那开门的家丁看到了门外那黑着脸的朱由检后,也是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公子在何处,速速去唤来迎接皇爷。”
王承恩对着家丁使了一个眼色,率先的开口。
“公子在后院......”
那家丁话说了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止住了。
看到家丁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朱由检也是脸上闪过了一抹愠怒色。
“那逆子可是又带了青楼女子回来!”
朱由检想到自己这个私生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也是怒从心起。
方才他吃了一个闭门羹,本就心里也是不爽,此刻更是火上浇油。
“今日朕要动祖宗家法!”
不等那家丁解释,他旋即双手背在身后,板着脸气呼呼地大步朝着后院而去。
在通过中厅的时候,看到屋内空荡荡的,桌椅板凳都不见了踪影,心里怒火更盛。
两月不来,这个败家子现在竟然连桌椅板凳都卖了!
简直是无法无天!
在宅邸的后院内,面容俊朗的私生子李天此刻正看着贩卖家产而换取的白花花银子,满脸的高兴。
他李天前世是福利院长大的孤儿,一辈子孤苦伶仃的,到头来年纪轻轻还得癌症死了。
谁知一觉醒来竟然到了大明朝,还成为了一名“富商”的私生子。
可是让他郁闷的,现在是崇祯十七年三月!
在过几日,李自成的大顺军就要兵临城下了,到时候全城拷饷,自己这个富商的私生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纵使自己能够撑到李自成败亡,那八旗兵也会紧随而至,留发不留头!
意味着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个大明朝的京师,将会遭遇战火的荼毒蹂躏,届时人命如草芥。
战场上刀剑无眼,凶险万分,搞不好自己就没了。
他上辈子苦哈哈的过了一辈子,现在回到了大明朝,可不想还没过好日子就脑袋落地。
为此,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跑!
跑得越远越好,先活下去!
“将这些银子都装进箱子锁好,明日咱们就带着银子离开京师逃命去——”
李天现在已经打定了注意,将家产变卖后,立即逃命去!
“公子,咱们真的要离开京师?”
一名家丁看到李天那一幅郑重其事的模样,也是有些发愣。
他们对自家公子瞎折腾早已经习以为常,不曾想这一次公子竟然来真的。
李天给了那家丁一个白眼。
“闯贼大军不出十日就要打到京师了,此刻不逃命去,留着送死吗?”
斥气呼呼的崇祯皇帝刚要跨入后院,听闻此话后,也是下意识的停下了。
他转头望了一眼紧随其后的秉笔太监王承恩,目光中满是杀意。
朱由检的爹是皇帝不喜欢的太子,他的母亲又是他爹不喜欢的偏妃。
为此他当初自己都过得如履薄冰,自然也是不敢将与婢女所生私生子的事情爆出。
他后来意外当了皇帝,一旦爆出私生子的事情,势必影响威严,所以此事就搁置了。
他觉得自己对这个私生子有亏欠,为此想他平安快乐富足的过一生,不想让他搅入家国事务而烦心。
现在这个私生子竟然知晓闯贼大军杀过来了,这还了得!
王承恩看到那凌厉的目光,也是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摇头示意不是自己讲出去的。
朱由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承恩,暗暗地责怪他办事不力。
“公子,我怎么听着那么玄乎呢。”
“咱大明兵多将广,闯贼怎么可能打到京师来?”
面对李天的判断,有家丁提出了质疑。
“对啊,咱京师城高墙厚,又有京师三大营驻防,闯贼来了那岂不是送死?”另一名家丁附和。
站在院门口的朱由检也是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有些杞人忧天了,闯贼怎么可能打到京师来。
“你们懂个屁!”
李天停下脚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臭骂了家丁们一句。
“我大明的精锐早就折在了辽东,现在守卫各处的官兵均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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