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感。
宁沉川倏地睁开眼,低声喘了几口气,下意识摸了摸身侧。
空的。
他坐起身,皱着眉在黑暗里寻找着,终于在落地窗前看见了站着发怔的kiven,轻吁一声。
“怎么醒了?”
宁沉川下床,光着脚走到kiven身后,顺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潺潺的月光淌了进来,宁沉川这才发现爱人的眼里是沉重的哀愁。
他吓了一跳。
“宝贝儿,怎么了?”他急急询问了一句,然后抱住kiven,手掌轻轻抚着对方光裸的脊背。
kiven有些迟钝地紧紧回抱宁沉川,将脸埋在宁沉川的颈侧,沉默。
宁沉川感觉到爱人此刻的状态很差,身体紧绷着,像随时会断的弦。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刻,显然安静的拥抱更能安慰到kiven。
“巴黎圣母院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沉川听见kiven闷闷的气音。
这个消息说出口事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宁沉川乍一听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家人从法国打来电话,说塔尖倒了。”kiven接着说,“我在巴黎时每次走在塞纳河畔,眼睛都会下意识去寻找它,可以后却再也找不到了。”
宁沉川偏头温柔地亲了一下kiven的金发,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倾听是最好的选择。
“可在巴黎的时候,我并不经常去那里,或许是因为就在附近很方便反而并不是太在意吧,而且它已经存在了那么久……久到我以为即便将来我死了它也会伫立在那。”
“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它也会消失。”
肩头上传来温热的湿意,宁沉川被kiven的悲伤感染了,也跟着难过起来。
这就跟中国人听见了故宫失火是一样的感情吧。
那可是雨果笔下的巴黎圣母院啊。
“我得回巴黎。”
“我们去巴黎吧。”
宁沉川和kiven因彼此的默契而相视一笑,kiven在宁沉川唇上啄了一口,语气复杂地像是在咏叹。
“亲爱的,谢谢你。”
宁沉川轻轻捏了下kiven还有些颤抖的指尖,不客气地嗯了声。
“快去收拾行李,我去买机票。”
凌晨三点半。
机场人不是很多,宁沉川抿了口咖啡,被苦得直皱眉。
他翻了翻新闻,国内还没消息,外网倒是有一些。
手机屏幕上放着塔尖被大火灼烧后最终倒塌那一瞬的动图,熊熊烈火在不停嘶吼,浓烟几乎要将天空覆盖,塔尖中偷着橙红的色彩,最终像被从中间折断,跌进深渊。
充满了末日般绝望而悲壮的美感。
kiven碰见了老乡,两人在远处用法语谈论着这件叫他们举国痛心的大事。事实上,机场里此刻有很大部分欧洲面孔的人脸上的表情或震惊或愤怒,以及如出一辙的悲恸。
那是别的国家的人无法感同身受的悲恸。
到巴黎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的中午了。
巴黎圣母院前拉满了明黄色的警戒线,幸运的是,虽然可以看到焦黑的烧痕,但里面多数艺术品没有明显的损坏。
还是有不少民众聚集在警戒线外,一些人沉默的站着,哀悼着。
另一些人在唱歌,kiven也加入其中。
《圣母颂》
事发时被人拍摄下来的一段视频里,人们或站或坐,看着不远处庄严肃穆的教堂火光冲天齐声唱着的,也是这首。
宁沉川突然想起了他上次站在巴黎圣母院前的时候。
他一向钦佩人类能建造处的雄伟建筑,譬如紫禁城,譬如大本钟,譬如此处。
游人如织,卖纪念品的商贩口里哼着小调,花一样娇美的姑娘扬着裙摆拍照。
里边却是静穆的,人们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沉眠于此的神灵。
周围很暗,神父站在光源处吟诵圣经,身后头顶处,是闻名于世的珐琅彩玻璃窗。
玫瑰花窗。
彩色的玻璃被切割拼凑成一个个人物形象,整体合成了玫瑰花形。时不时有阳光透过它折来,教堂内影影绰绰,忽明忽暗。
身边有人低声科普,二战时法国人民害怕花窗被飞机炸毁,将花窗一块块拆下来并分别收藏保存,战后又重新拼好,这才能存与现世。
而今不过几年匆匆过去,面目非。
BBC刚刚报道一扇玫瑰花窗损毁,且无修复可能。
除却感叹一声可惜,宁沉川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kiven不知什么时候唱完了歌,走到宁沉川身边,和他十指相扣。
“我们国家的网民们说,卡西莫多失去了他心爱的爱斯梅拉达,希望不要再让他失去他最心爱的钟楼了。”宁沉川开口安慰道。
kiven的眼睛里还是一片哀伤的蓝色,可里面多出了闪亮的光彩,他微笑起来,引用了《巴黎圣母院》炼金术士ClaudeFrollo的炼金房的风箱上刻着的话来回应。
“Spira,S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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