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宁沉川把脸埋进枕头里,急促地喘了几下,眉头不由自主地皱紧。
真的很痛。
尽管kiven做准备工作时已经小心到接近繁琐了,但痛楚其实并不能减轻多少。
宁沉川伸出舌头,舔掉沿着眉骨滑落到嘴角的汗水。尾椎骨那边传来的阵阵痛感让他有片刻失神。
脸被半强迫性地掰正,身上的人压下来,给了他一个漫长的吻。
“不专心。”
那人抱怨似得在宁沉川嘴角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宁沉川觉得有些委屈,被蒙上一层浅雾的黑色眼珠轻微地转动了一下,索性闭上眼,不去看他。
那人却黏上来,一下一下啄着宁沉川的眼皮,非要让宁沉川睁眼看他。还紧紧贴着宁沉川,不满意有缝隙似的,手指都要挤在一起,指根扣着指根。
时间变得没有意义,拥挤的被子、交错的呼吸、过高的体温……将宁沉川的所有感官塞得满满当当。
睡着前,宁沉川只记得薄如蝉翼的月色下,kiven眼中仿若清水在蓝色玻璃杯里晃动而折射出的光彩,温柔且热烈,像要将他溺死一样。
大抵恋爱总得经历过身体之间的亲密交流才会更加完整一样,之前那些明明存在于两人之间却无论如何也形容不出来的“膜”在这流淌的夜色中溶解、消逝。
直至次日煦朗的阳光将纷乱被褥上相拥的二人唤醒。
“几点了?”宁沉川哑着嗓子,浑身上下传来的酸痛感让他完睁不开眼。
耳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kiven的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迟到了。”
kiven笑意压在喉咙里,回答。
“要我抱你去吃早餐吗?亲爱的?”
早餐自然是没吃的。
宁沉川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重感冒烧到四十度的患者,只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然后将意识交给永无止境的睡眠。
kiven请了假在家里照顾他。
也许是因为自己很少会有身体虚弱的时候,难得有人程专心致志只为陪在身边照顾的体验,宁沉川强忍着睡意撩起眼皮看对方忙里忙外的身影,竟然觉得很有趣。
“亲爱的,”宁沉川开口叫住kiven,“你大学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呢?”
“我现在才想起,我竟然从没有见过当时在巴黎帮助过我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kiven的背部绷紧,随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他回过头,湛蓝的双眼静静注视着宁沉川。
“我有几段录像,你想要看看吗?”
……
……
——最近过得怎么样?
男生柔软的金发随着抬头的动作在阳光下小幅度晃动着。
“还不错,医生。”
镜头前那双蓝眼睛里写满了生人勿近。
——今天阳光很好,想不想一起去散个步?
男生本该微不可见的皱眉在摄影机的面前很是明显。
“如果你想去的话,”他唇角不自然地抿了抿,“当然可以。”
——可是,你自己并不想去,对吗?
医生的语调舒缓而包容。
——我们上次见面后你有和其他人相处过吗?
男生迟疑地摇头。
——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意愿,拒绝不了别人的请求,所以选择逃避人际交往,这可不是一个好办法。
男生耸耸肩,目光里带着一丝自认为隐藏的很妙的不屑。
医生轻笑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男生很沉闷,只有在医生说带有询问语气的话且没法用点头摇头之类的动作回答时才会开口简短应和两句。
——令人愉悦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又到了我们该分别的时候。真希望下次见面前你会遇见一个让你愿意敞开心扉的人,给我这个患者不配合治疗的可怜医生减轻负担就好了。
男生半眯着眼,语气敷衍,“承你吉言,再见,医生。”
……
……
——看来上帝听到了我的愿望?
医生调侃道。
男生愣了一下,随后眯起眼笑起来。
“是的,医生,承你吉言。”
——实话说,我很嫉妒那位不知名的小姐,我花了快一年都没能打开你的心房呢。
“他总是让我想起圣诞那天雪中的温泉。”男生的眼神越过镜头,湛蓝色的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某个人的身影,“我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他、了解他。”
——那么,托这位温泉先生的福,我终于可以摆脱我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了,请替我向他致以最真诚的谢意。
……
……
“医生,我怎样可以更快地变得更像正常人一些?”男生揉着眉,“我真的没办法克制住不去答应别人的请求,我办不到。”
——嘿,放松,放轻松。
——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慢慢来。不要着急,你越着急,就越难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好吗?
——最重要的是,你不需要“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你本身就是一个正常人,你不是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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