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进院子,他便觉出有些不同。院子里的角落都挂上了灯笼,搁在屋前的花也被移到了两边,还多了两个眼生的婆子。
&ep;&ep;下人们见他回来,齐齐退到屋外。
&ep;&ep;屋内的布置也有变化,一些容易碰到的物件都被挪到一边,地上全铺满了细毛毯子。墙上还多了两幅画,一幅是童子蹴鞠图,一幅是六男童两女童的婴戏图。
&ep;&ep;掀帘进到内室,一眼就看到歪在软榻上的隐素。她穿的是石榴红的宽松常服,红衣墨发越发显得肤如雪。
&ep;&ep;娇憨的小脸写满欢喜,清澈的眼中满是笑意,晶晶亮亮地看着进来的人,嘴巴不自觉微微地扬起。
&ep;&ep;“母亲有没有告诉你?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ep;&ep;谢弗点头,面无表情。
&ep;&ep;从一开始他有所有疑,在看到那两幅画之后已能确定。
&ep;&ep;所以他真的要当父亲了吗?
&ep;&ep;隐素勾了勾手指,他听话地坐过来。
&ep;&ep;“是不是害怕了?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ep;&ep;谢弗又点头。
&ep;&ep;他害怕自己不知道如何做一个父亲。
&ep;&ep;“那你开心吗?”
&ep;&ep;他摇头,又点头。
&ep;&ep;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挤进了心里面,很突兀又很充实,让他害怕的同时又满是期待。
&ep;&ep;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开心的。
&ep;&ep;“开心就好。”隐素抱住他,“我也很开心,因为从明天开始,我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不去学院了。大夫一诊出喜脉,我当即就派人去给大师兄二师兄报喜了。母亲还以为我是迫不及待地与人分享喜悦,却不知道我就想偷懒而已。”
&ep;&ep;请大夫的事她没有瞒着谢夫人,谢夫人还当她是哪里不舒服,等到大夫说是喜脉时,谢夫人当场愣住。
&ep;&ep;等谢夫人缓过神来之后,便是一大通的操作。说是怕她夜里出来看不清,所有在院子里多挂了几个灯笼。怕她磕着绊着,任何碍眼的东西都被挪了位。
&ep;&ep;她拉过谢弗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ep;&ep;“夫君,你要当父亲了!”
&ep;&ep;父亲这两个字,如同一块巨石投进谢弗的心湖。
&ep;&ep;他这辈子有个父亲,一是继父,一是生父,一是养父。在他心中唯一能称父亲的,只有养父穆国公。他杀了继父程官人,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夺走生父的江山和皇位。像他这样的人,没想到也能当父亲。
&ep;&ep;隐素觉察到他情绪的不对,问道:“听说你今天给姬言用刑了,事先你是不是进宫了?”
&ep;&ep;论表面功夫,他自来做得很好,若不然也不会有崇学院之光的美名。
&ep;&ep;“是。”
&ep;&ep;“他借你的手给姬言用刑,不就是因为姬言差点给他戴了绿帽子,所以在他眼里可不分什么儿子臣子。他那样的人,永远只知道唯我独尊。他以为真有人爱他,以为他坐拥江山美人儿女成群,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是真正孤家寡人。”
&ep;&ep;谢弗闻言,眼眸微垂。
&ep;&ep;不急。
&ep;&ep;到时他会亲口告诉那个人。
&ep;&ep;只当是报答对方的生恩。
&ep;&ep;第98章夫妻
&ep;&ep;隐素有喜的事,既然告之了柳夫子和赵熹,沐恩侯那边也不会落下。秦氏在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到穆国公府来看女儿。
&ep;&ep;这也是自两家联姻之后她第一次登谢家的门,备了丰厚的礼,堆着满脸的笑意。因着日子过得富贵顺遂又长了些肉,脸盘子越发圆润,笑起来更是喜庆。
&ep;&ep;一见到谢夫人,她是连道几声喜。
&ep;&ep;“恭喜亲家母,贺喜亲家母,府上马上要添丁了。”
&ep;&ep;任是谁见了这样的笑脸人,心里不自觉就敞亮了几分。谢夫人虽是清冷的性子,但最喜欢开朗喜庆的人,当下面带微笑地迎了上去。
&ep;&ep;秦氏是泼辣的性子,为人直爽快言快语,也不缺少市井小民的心眼。加之多年来做着豆腐营生常与人打交道,说话行事自有寻常人的聪明之处。
&ep;&ep;“当初我一看到世子,就觉得是个大富大贵多子多孙的命。你看看这才成亲多久,眼看着就要当爹了,可真是有福气。”
&ep;&ep;她夸谢弗有福气,变相地夸的是隐素。
&ep;&ep;隐素无语。
&ep;&ep;这真是亲娘。
&ep;&ep;也不想想如果真的要多子,受累的可是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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