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盛一南从地上捡起一本账本,上面印着许多钱庄名称,还有勾勾画画。
&ep;&ep;她提着裙摆进去,看见会客厅的主位上背对着自己坐着个孩童。
&ep;&ep;约莫百来岁,穿着浅黄色的蟒袍,帽子上面盯着个元宝。
&ep;&ep;男孩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小玉如意挠了挠脑袋,貌似在思索,时不时还摇头叹息。
&ep;&ep;桌子上面有一大堆的红绳,红绳没有被理顺,乱七八糟地团在一起。
&ep;&ep;男孩辨出一根被打了死结的红绳,气得直接扫翻在地。
&ep;&ep;因为过于专注,并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
&ep;&ep;“你好。”
&ep;&ep;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悦耳的女音,吓得柴迟小身板一抖,整个人往右边倒。
&ep;&ep;危险之际他将怀里的玉如意护在怀里,想象中的痛意没有传来——
&ep;&ep;睁开右眼打探,看见半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两只眼睛都睁开,真是少见的玉树临风,芝兰玉树!
&ep;&ep;不过,他怎么能被除父亲之外的人提着呢?
&ep;&ep;他挣扎着从何玄白手里下来。
&ep;&ep;财源殿虽然败落了,好歹也是一届财神,还是学了些装腔作势,清了清嗓子,“尔等何许人也?竟擅闯财源殿?”
&ep;&ep;语气着实不太好。
&ep;&ep;盛一南赏乐了他一记轻轻的栗子,“他是你小姨父。”
&ep;&ep;“小姨父?开什么玩笑,我外祖母就生了我母亲一个……”柴迟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脑子灵光一现。
&ep;&ep;想到了什么,他倏然抬起头,看看何玄白又瞅瞅盛一南,黝黑提防的眼珠子瞬间璀璨起来。
&ep;&ep;胖乎乎的小手指指了指盛一南,“你就是我母亲的结拜好姐妹幻族公主?你不是死了吗……”
&ep;&ep;“没死,难为你还记得,”盛一南看他长得粉雕玉彻,一时心痒拧了拧他脸蛋。
&ep;&ep;原本雪白的耳墩,渐渐染红,他一把扑进盛一南怀里,“小姨!你真的是我小姨?”
&ep;&ep;他还是个孩子,许多事情还是喜形于色。
&ep;&ep;“母亲生我候落下病根,没过两个月就走了。”
&ep;&ep;财源殿一向跟幻族交好,初晗不喜财源殿,“天帝派遣父亲下凡完成任务,不幸出事没能回来。”
&ep;&ep;“父亲母亲魂魄消散后,我继承父亲的衣钵,无人教我赐财收财守财等要领,财源殿节节败落变成今日的模样。”
&ep;&ep;财源殿就他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ep;&ep;越想辛酸,越说越委屈,他索性嚎啕大哭起来。
&ep;&ep;盛一南只觉得快要被这孩子累得喘不过,但还是安抚性地拍着他后背。
&ep;&ep;“没事,以后有小姨在,幻族还会重新站起来。”
&ep;&ep;“嗯嗯,小姨你果然跟我母亲说的一样,人美心善。”
&ep;&ep;不是母亲早逝,怎么知道那么多?
&ep;&ep;“母亲素来有记事的习惯,我识字后思念母亲得紧,便翻箱倒柜找出关于她的书籍来看。”
&ep;&ep;“你叫什么名字?”
&ep;&ep;“柴迟,‘迟迟归矣’的迟,这是母亲为我起的,小姨你叫我迟迟,会更好听哦~”
&ep;&ep;何玄白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媳妇抱着一个外人的孩子,碍眼的紧。
&ep;&ep;他插嘴,“不就是迟到的迟,”说得文绉绉作甚?
&ep;&ep;柴迟扭头,视线落在他身上,转了转眼珠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小姨父你坐。”
&ep;&ep;何玄白当然不会客气,径直过去,屁-股还没坐热,那椅子就裂了。
&ep;&ep;幸好他反应过。
&ep;&ep;“小姨父这是得多重呀,将椅子都压碎了。”
&ep;&ep;这屁孩报复心还挺重的,看不出来还是个两面派,“那椅子本来就要坏。”
&ep;&ep;盛一南瞥了他一眼,“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ep;&ep;何玄白深吸一口气,幸好这不是他的子孙。
&ep;&ep;柴迟笑得一脸无害,从盛一南怀里下来,给她单独倒了一杯茶,“小姨,你喝。”
&ep;&ep;杯子有些破,盛一南没嫌弃,浅啜一口。
&ep;&ep;她离桌子近,发现桌子上的红绳有些眼熟,“这是干什么的?”
&ep;&ep;柴迟扯了扯自己的帽子,眼神有些迟疑,半晌才回答,“那是月老阿姨的姻缘线。”
&ep;&ep;“怎么就在你手里?”
&ep;&ep;柴迟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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