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看见牲口从马路中央横穿过去,下一秒,便看见最大马力的越野车扬起尘土乌泱而去。路边的人看上去有些灰头土脸,皮肤上带着被烈日和黄沙侵袭后留下的沟壑。夏夜有些同情,但随即又意识到她的同情是毫无意义的,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缸里,不论缸里的水是热的还是冰的,总有适应的那一天。别人的同情,不仅遥远而且毫无意义。
&ep;&ep;她碰了碰盘好的头发,放下了胳膊。
&ep;&ep;俞知闲随即将一个男人的资料递了过来。
&ep;&ep;“你看下。”他说,“见过这个人没有?”
&ep;&ep;白纸上,是一个长相有些阴郁的家伙,一头浓密的褐发下是一张消瘦而棱角分明的面孔。夏夜看了第一眼便摇头否认了认识他的可能性。
&ep;&ep;“我从没见过他。”她说,“和夏橙的失踪有关吗?”
&ep;&ep;“他是那个无国界医生组织里的成员,和夏橙几乎同时失踪的。”
&ep;&ep;“你确定他们之间有关系?”
&ep;&ep;“我让国内的朋友查了查,这个人有本地血统,但是详情并不清楚。”俞知闲严肃地说,“我不能确定他们俩有什么关系,但这个男人前一天离开了营地,之后,夏橙也跟着消失了。”
&ep;&ep;俞知闲的话令夏夜不得不重新正视起这个资料上的男人来,她低头仔细看着这个男人的履历资料,从毕业院校,到后来就职的医院,但是没有任何内容能勾起她的记忆。
&ep;&ep;“我绝对没有见过他,或者听夏橙提起过他。”夏夜的手指按在一排排的字上,又一次看了起来,“他在英国工作过。”
&ep;&ep;夏夜指着其中一行工作记录说道:“这个人九月辞了职,加入了无国界医生组织,在伦敦总部学习了两个月时间。夏橙是十月多回英国的报道的。如果他们俩有关系,那必然是这个时候认识的。”
&ep;&ep;“我也这么想。”俞知闲指挥车子停在了一间简易的平房门口,率先下了车。
&ep;&ep;夏夜跟着他走下去,穿过一扇铁丝门进了警察局的大门。一个精通当地语言的医生联络员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了。他们找来了当地警局的负责人碰了个头。警局的男人总有着一副高傲而难以接近的模样,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大家保证,他们已经排出人手在当地巡查过了。
&ep;&ep;“那远远不够!”夏夜不耐烦地说道,但俞知闲一把抓住了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ep;&ep;那个联络员也不安地愤怒着,他站起来,对着负责人大声而迅速地表达着什么。夏夜将头偏向了翻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联络员认为当地的警局从来没有认真地寻找过,只是在附近象征性地贴了告示而已。如果真要找,就必须顺着河流水源往下游寻找,附近的村落里因为疫情的缘故都有部队把守,不会收留陌生人。如果夏夜他们是被劫持的,那必然要在野外生存,而在野外生存必须要靠近水源,所以他认为沿着水源搜查必定会有所收获,哪怕找不到人也会有一些遗落的线索。
&ep;&ep;警局的负责人对这样的指手画脚感到极端的反感,他将手中的文件夹嗙一声丢在了联络员的面前,大声驳斥着联络员所有的指控,他反复强调着他在缺少人手的情况下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这样对方还不满意,那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ep;&ep;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种族那么多国家,可官僚做派却是惊人的一致。夏夜坐在那藤编的椅子上,将左腿翘到到了右腿上,又在一秒之后换了个个儿。她对那种声嘶力竭的表演已经越来越明显地不耐烦了。
&ep;&ep;“钱给了吗?”夏夜低头问俞知闲。
&ep;&ep;俞知闲摇摇头冲夏夜笑了一下,驾轻就熟地问道:“你来还是我来?”
&ep;&ep;夏夜想了片刻,问俞知闲要了根烟,然后起身走到了警局负责人的跟前。
&ep;&ep;她将烟放进了嘴里,隔着办公桌探过身子去,问那个负责人要了火。
&ep;&ep;“我知道。”她微笑着用英语说道,“我知道在这里干活有多辛苦。人手不足,经费不够,天气又热得吓人。走在路上都觉得辛苦,更别提要去下面露天里寻人了。”
&ep;&ep;她坐了下来,依旧将一条左腿驾到了右腿之上,此时此刻,她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白衬衣,头上还按着当地风俗包着头巾。她没化妆,五官神色都有些暗淡。但看起来依旧充满了笃定的气势。
&ep;&ep;她拿烟的手指了指身后的医生联络人:“他们都是好人,无偿地到这里来帮助大家,如果他们的人失踪了,我们却无动于衷,那会寒了他们的心的。”
&ep;&ep;“而且我妹妹也是其中的一员。”她说道,“她是因为做慈善才到这里来的,她的失踪让我觉得难受到了极点。还有那个男医生,放弃了在伦敦的高薪来这里,真的值得所有人敬佩。我们所有人,包括那些接受过他们帮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