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曜喝了口汤,也不讲究什么君子的“食不言”,直接问道:“什么叫乱不得?”
&ep;&ep;憨娃儿吞下这口蒸饼,道:“就是第一式必须连着第二式,第二式必须连着第三式,如果第一式使完,直接连第三式,俺就浑身疼得紧。”
&ep;&ep;李曜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异状,不禁奇道:“那是为何?……所谓浑身疼,是哪种疼?”
&ep;&ep;憨娃儿想了想,道:“就是全身都如针刺,好比每一个毛孔都被针扎了一样。”说着又是一大口蒸饼咬进去。
&ep;&ep;李曜却放下那灌黍臛,沉吟道:“全身如针刺,肯定是说明这样施展不对,或者就是……你如今还不足以这般施展。”
&ep;&ep;憨娃儿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闻言丝毫不以为意,嘟哝道:“噢,那俺就先不这般施展了便是。”
&ep;&ep;李曜窒了一窒,摇摇头,也懒得理会他了。这样的情况,必然是有什么问题,而钟离权既然那般说,则表示他相信这个问题李曜有能力解决,但李曜现在自己的武学修为实在不怎么样,他也没有信心和把握拿憨娃儿来做试验,只好决定先放一放。
&ep;&ep;端起黍臛,李曜按照修行法门,一口分三咽,细细喝完。憨娃儿的蒸饼虽多,但他食量既大,吃得又快,居然比细嚼慢咽的李曜还先吃完。
&ep;&ep;李曜和憨娃儿吃完早饭之时,李宅东院的花厅里头,李暄也放下了汤罐,早有侍女端上暖水,李暄随意就水洗了洗手,接过另一名侍女递来的干净丝巾擦了擦手,淡然道:“下去吧。”
&ep;&ep;两名侍女躬身退走,李暄起身站到门边。
&ep;&ep;阴云漫卷,一阵冷风吹来,虽已时至晚春,竟然也有了些凉意。
&ep;&ep;房中书案之上,一册书卷被风吹散,纸页呼呼作响。
&ep;&ep;那声音听到闭着双眼的李暄耳中时,他竟似乎看见了李曜匆匆自铁坊奔回宅邸,气喘吁吁地冲进赵氏房中,而后赵氏如丝如蛇地身子纠缠着他,在他耳边“呼呼”地吹着香气……
&ep;&ep;李暄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诡异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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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同一时刻,赵颖儿已经将李曜的房间整理妥当,正坐在窗边出神。
&ep;&ep;天色阴沉,一场春雨似乎已经酝酿了七八成,正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落下。赵颖儿心里担心阿娘的病情,却不敢此时离开。一会儿万一下了大雨,她出去之后就赶不及在午前回来,而中午时分,她要准备郎君中午的吃食,如果下午郎君要读书温习,她也得陪在一旁,因为如果郎君要写字,她须得为郎君研墨——虽然李曜已经多次申明不必她来动手,但她却不愿因为郎君的宠爱而懒了手脚。
&ep;&ep;便在此时,一个窈窕地身影出现在院门口,远远见到窗边的赵颖儿,立刻招了招手,亲热地唤道:“颖儿妹妹,姐姐来看你了。”
&ep;&ep;赵颖儿转头看去,便看见一年轻女子笑着走来。
&ep;&ep;这女子穿着淡紫色交领襦衫,领口开得有些大,诃子(无风注:诃子即抹胸。)几乎露出来一半,两团粉腻即便在这阴沉沉的天气里,也显得有些耀眼。她下身穿的,乃是一袭月色隐花裙,与那襦衫相配,显得淡雅细腻。
&ep;&ep;她身上的装饰并不算多,但却精致:一支飞燕金步摇,额黄妆点如星,尤其是项中那串玛瑙璎珞圈(无风注:唐时仿佛门装饰的一种,也许是项链的前身。),垂在胸前双峰正中,使人一眼望去,不知该看哪处才好。
&ep;&ep;赵颖儿看着这女子莲步款款走来,起身相迎,敛袖一礼:“见过赵三娘子。”
&ep;&ep;赵,是指她的本姓,三娘子,是指她是三郎君的妻妾。唐时主人家郎君的妻妾,家主的女儿都统称娘子——当然对于一般的女子也可以娘子称呼,就如同憨娃儿称呼赵颖儿为赵小娘子,也是这般道理。
&ep;&ep;赵三娘子笑着虚扶一把,亲热道:“妹妹怎的总是这般多礼?快快免了……今日诸事已然忙尽了么?”
&ep;&ep;赵颖儿浅浅一笑:“都这般时候了,还不做完,可就成偷懒了……赵三娘子,请坐。”
&ep;&ep;“妹妹哪须这般忙碌。”赵三娘子拉着赵颖儿一并坐下来,轻笑道:“以妹妹品貌,只须嫁得好郎君,锦衣玉食哪里会缺了?又何必操持这些杂务?”
&ep;&ep;赵颖儿却不接茬,反道:“赵三娘子每日这般清闲,虽是逍遥,便不觉得闲散慵懒,无所事事么?”
&ep;&ep;赵三娘子笑容微微一僵,想起李晡平日里根本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夜里也时常不归,白日便是回来,也是往床上一躺便睡得死沉,她不正是闲散慵懒,无所事事,又能是什么?
&ep;&ep;只是这话对着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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