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蓦然,穿粉色齐胸襦裙的慧湘进来,“奴见过娘子。”
&ep;&ep;慧湘是贺兰敏拨给她的婢女。
&ep;&ep;“何事?”元绿姝启唇。
&ep;&ep;慧湘目光所及之处是搭在榻缘上的素手,像一捧碎琼乱玉。她愣了下神,自惭形秽之感油然而生。
&ep;&ep;“慧湘?”妙凝的声音让慧湘反应过来。
&ep;&ep;慧湘把头压得更低,掏出一封信笺,低头呈上,“娘子,这是郎君要奴交给您的,请娘子亲自过目。”
&ep;&ep;妙凝替元绿姝接下信,再交给她。
&ep;&ep;元绿姝垂眸看信封,上面什么都没有。
&ep;&ep;她取出里面的信。
&ep;&ep;未久,色如霜雪的脸上神色骤变。
&ep;&ep;第2章
&ep;&ep;信纸上是元绿姝妹妹元若菱的字迹,是还不太柔美清丽的簪花小楷。
&ep;&ep;元绿姝目及,眼眶微湿。
&ep;&ep;自从沈子言出事,元绿姝只在和贺兰敏成亲时与亲人匆匆见过面,此后再无联系。
&ep;&ep;如今收到妹妹的信,她悲喜交加。
&ep;&ep;只是还未等元绿姝高兴多久,最后一行字让元绿姝目光凝滞——
&ep;&ep;阿姊,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们啊,我好想你,阿娘最近生病了,总是念叨着你。
&ep;&ep;元绿姝深绿瞳孔倏尔一缩,只觉齿冷。
&ep;&ep;阿娘生病了?
&ep;&ep;意识到这一点,元绿姝再难保持冷静,捏住信纸的长指用力,如娇嫩笋尖的指尖蓦地发白。
&ep;&ep;妙凝旋踵为元绿姝端来一杯加了花椒粉和其他几味佐料的茶。
&ep;&ep;这是元绿姝自个调出来的茶配方,她自小便喜欢喝。
&ep;&ep;“娘子,先吃口茶。”妙凝虽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但久在元绿姝身边伺候,对她的情绪波动多少能感知到。
&ep;&ep;妙凝的体贴让元绿姝压下心中愧意和繁乱思绪。
&ep;&ep;她凝住羽睫颤意,接过茶瓯,张开唇浅茗了口微辣的热茶。
&ep;&ep;清醇茶香与舌尖酥麻的辣味让元绿姝定了定神,眼尾晕开的绯色不知是被辣的,还是难过所致。
&ep;&ep;过了一会儿,元绿姝收好信,问道:“郎君去哪了?何时回来?”
&ep;&ep;这是元绿姝头一回主动问贺兰敏去向。
&ep;&ep;“禀娘子,郎君去......北里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听说是禹王来了。”
&ep;&ep;昨夜贺兰敏去永宁侯府,是因为永宁侯府的小侯爷在府上开私宴,祝贺禹王凯旋,不过昨日,禹王并未赴约。
&ep;&ep;大邺禹王,是助圣人夺去皇位的最大功臣,当今圣人最锋利的一把刀。
&ep;&ep;他常年征战,是边疆诸国所忌惮、恐惧的修罗,执掌二十万大军,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手下亡魂无数。
&ep;&ep;元绿姝听过禹王的传闻,此人性子恶劣,随心所欲,令人畏惧。
&ep;&ep;他灭掉在西南叛变作乱、与吐蕃勾结的南诏国,又驻扎留守一年,现在满载胜利回帝都。
&ep;&ep;历时三年。
&ep;&ep;他的战功和悍勇令人敬佩,至于其他,元绿姝不作评判。
&ep;&ep;元绿姝从前只知悉贺兰敏与永宁侯世子交好,如今看来,他与禹王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ep;&ep;倒是印证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ep;&ep;回到现在,妙凝偏头看元绿姝,眼神又急又愁,北里可是长安闻名遐迩的风月之地!
&ep;&ep;但元绿姝对于贺兰敏去平康坊这件事无感,她只留意到“一时半会回不来”这几个字眼。
&ep;&ep;回不来就意味她要等,直到等到贺兰敏。
&ep;&ep;她无比清楚——
&ep;&ep;即便自己心急如焚,也出不了这个门,更遑论去平康坊找贺兰敏。
&ep;&ep;因为没有贺兰敏的命令。
&ep;&ep;思及此,元绿姝胸口犹如挤进了一块沉甸甸的磐石,胸闷气短。
&ep;&ep;熟悉的无力感侵蚀着元绿姝的脑袋。
&ep;&ep;元绿姝忍不住猜测,这些种种,指不定都是贺兰敏所为。
&ep;&ep;元绿姝脸色寡淡,低垂的眼眸却暴露了她的焦灼。为缓解心中焦虑,她只能不断吃茶。
&ep;&ep;.
&ep;&ep;平康坊,是长安声色之所,风流薮泽之地。
&ep;&ep;自坊市北门入,便见青楼,其含北曲、中曲和南曲三地。
&ep;&ep;北曲属下等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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