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农户们开始了农忙,叶大年每天早出晚归,累得倒头便睡。
叶大年的媳妇是叶家八年前买来的一名年轻女子,叫张翠娟。
翠娟是卖身葬父的,父亲就埋在了不远处的墓地之中。
那天晚上,张翠娟将两个孩子哄睡回到房间时,已见丈夫鼾声如雷,睡得香甜。
她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只是不知为何,她明明很是疲乏却怎么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之间,张翠娟忽然听见一个熟悉且陌生的声音:“大娟,大娟。”
那是她爹经常喊她的声音。
张翠娟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魂飞魄散。
他爹站在她的床头,微微弯腰,睁着一双青色的眼睛,脸上还沾染着泥土,嘴巴开合:“大娟,大娟!”
张翠娟只觉头皮都炸了起来。
她想尖叫,整个身体却僵硬不动,如同被魇住一般。
求生本能终于爆发了,张翠娟尖叫出声。
声音出现的刹那,床头的张父已经消失不见。
叶大年被吓得惊醒,他本就累极,怒气上涌。
他正准备呵斥媳妇的时候,发现张翠娟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看上去很吓人。
叶大年好一阵安抚,张翠娟才恢复过来。
随即张翠娟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最初他们二人以为是做梦,又睡下。
可是接连几天,张父依旧出现。
连续几天惊吓,张翠娟已经有些不行了。
见媳妇这般模样,叶大年买了香烛纸钱烧鸡酒水之类的祭品,来到老丈人坟前很是念叨了一番。
也许是叶大年诚心的原因,之后的几晚,张父再也没有出现,张翠娟也慢慢好转。
可是没过两天,又出现了新的事情。
他们住的农庄,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主人的院子是两进的宅子。
叶大年大儿子叫狗儿,住在厢房,和主人院隔着一个矮墙。
狗儿半夜惊醒,听见隔壁房间传来走路声。
他今年七岁,正是多动,狗都嫌弃的年纪。
平时没少干上树掏鸟窝,追鸡撵狗的事情。
狗儿好奇,顺着窗户就朝着矮墙爬去。
爬上墙头,就看见隔壁厢房油灯已然点亮。
一道消瘦佝偻的人影在里面走动,发出“哒哒哒”木屐着地的声音。
就在狗儿屏住呼吸,想看得仔细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老太太细声细气在他耳边说:“小娃娃的肉最嫩了,老身甚是喜欢!”
这声音吓得狗儿尖叫一声,从墙上掉了下来。
好在他年纪小,身手灵活,才没有摔断骨头。
叶大年夫妇听见儿子叫喊,急忙跑了出来。
问明缘由,夫妻二人也被吓得够呛。
接连几日,那房间总是在夜深人静之时烛火自燃,然后传来走动声音。
透过窗纸查看,隐隐可见一个佝偻的老太太在里面走动。
终于,叶大年忍不住,召集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那烛火点燃之后,老太太行走之际,闯了进去。
可是当他们进去,纷纷出了一身冷汗。
厢房内,本就不大,一眼便可看见局。
只有豆大烛火摇曳,哪里有什么人影?
自此,叶家农庄闹鬼的事情就传开了。
叶大年饱受其扰,最终只得向老爹求救。
叶卿听得很认真,他不同于叶庆东的不安,脸上反而露出兴趣之色。
“我们现在就过去,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何物闹事。”叶卿起身。
此时阳光明媚,正是踏春好时节。
自从县试通过,叶卿就一直没有放松过,他也想出去走走。
“老奴这就去准备。”叶庆东回答,去张罗马车去了。
马车没有车厢,就是单纯的一匹马和一辆木头板车,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
出了县城,沿着官道行走,叶卿坐在车上很是闲适。
四周出城进城的人不少,更有一些少年少女们结伴踏青。
蓝天白云,春风醉人。
叶卿放松下来,随手拿了一根干草在口中咀嚼,整个人躺在车上。
在百骨宗,他从来没有这么闲适看过天空;没有体会过春风吹在身上是如此的温暖;更没有感觉过,世间是如此的生气勃勃。
出城官道上行驶了大概五六里,马车转向了岔路。
叶卿很快就看到了纵横交错的水田,水田上嫩绿盎然,农人欢声笑语。
极远处,隐隐可见黑瓦白墙的村落。
叶庆东不时和农人打招呼,显然和这里的人很是熟络。
叶卿躺在车上,没有动弹,阳光晒得他懒洋洋的。
叶庆东不时回头看看自家少爷,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竟然踏实了几分,本来焦灼的心情都放松了很多。
很快,马车再次驶入一个岔路。
“祖父,祖父!”一个欢快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
叶卿微微睁眼,就看见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一个皮肤被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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