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底下,最喜欢做梦的当数更夫银六福。
&ep;&ep;英雄榜上排名第五的“三更老鬼”银六福,不过是西城的更夫,打更几十年,从未间断,一根敲魂棒,一年打到头,一年睡到头,尽管贪睡,却不耽误打更,西城上百更夫,银六福每年都能领到不错的俸禄,每天都能喝到玫瑰坊的美酒。
&ep;&ep;边睡边打更,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梦中都能定天时。
&ep;&ep;三更时,玫瑰坊的门口会放一碗酒,银六福路过,敲三下敲魂棒,吆喝一声:“子时三更,平安无事。”然后端起酒喝完,又道一声谢:“老酒鬼,谢了。”
&ep;&ep;喝酒的不是酒鬼,酿酒的反而成了酒鬼。王道边与银六福之间的交情,不是一碗酒能说得清楚的,打更比酿酒容易,为此王道边会在三更前起床,温一下火,再倒一碗酒,算是与银六福守更。
&ep;&ep;酿酒需要火候,银六福也是在提醒王道边,三更时要注意火候。
&ep;&ep;喝了酒后,银六福便要睡了,依偎在玫瑰房外面的角落里,抱着他的心肝宝贝,呼呼大睡。
&ep;&ep;没人敢在“三更老鬼”睡觉的时候打扰他,打扰他的人都下了九泉。
&ep;&ep;“钻云手”莫老七,“刀见血”武元化,“黄金大铁锤”杨顶天等人,都想趁其睡觉之时夺其性命,好排上英雄榜,结果都一样,去见了阎王。
&ep;&ep;敲魂棒比王家拳略胜一筹,倒不是棒法出奇,而是拳棒合一。
&ep;&ep;这天夜里,谭三刀巡夜到玫瑰坊,见银六福睡在地上,不由叹息道:“银老先生又喝多了。”
&ep;&ep;银六福似乎听见了,又似乎在说着梦话:“好酒,王兄,真是好酒啊。”
&ep;&ep;谭三刀骑着马走了,一边走一边闻着玫瑰房的酒香道:“确实是好酒。”
&ep;&ep;房顶上,一道士模样的人,正在喝酒,酒是从玫瑰坊偷的,不多不少,恰好一葫芦,他也赞叹道:“嗯,好酒,真是好酒。”
&ep;&ep;一根棍子飞上天,又落了下来,刚好把道士手中的葫芦打掉,落在了银六福面前,道士如落叶般飘落于地。
&ep;&ep;“老鬼,你抢我酒作甚?”
&ep;&ep;“抢你的酒,你也要脸,明明是偷别人的酒。”
&ep;&ep;“怎么就是偷,我是拿,明儿还他就是。”
&ep;&ep;“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还过?”
&ep;&ep;“你有意见?”
&ep;&ep;“一把年纪了,还改不了偷鸡摸狗的习惯,当什么道士,不如来当更夫,王道边定施舍一碗酒与你。”
&ep;&ep;“我就拿点酒,怎成了偷鸡摸狗了,王道边也不是那么小器之人,他都没说话,你倒管起闲事来了。”
&ep;&ep;“路不平,旁人铲。”
&ep;&ep;“不服,打一架啊。”
&ep;&ep;“打着打。”
&ep;&ep;说打就打,一根敲魂棒,一柄铜佛尘,碰撞间,震下不少瓦片,一招即开。
&ep;&ep;谭三刀看得真切,高手就是高手,快得看不清楚招式。
&ep;&ep;那使唤佛尘的道士,便是英雄榜上排列第四位的“玉清真人”清夫子。
&ep;&ep;清夫子,银六福,王道边,有意无意地聚集在一块。
&ep;&ep;似好友,似敌人,似酒客。
&ep;&ep;谭三刀没看够,却没有机会再看,玫瑰坊已经开门,王道边把打架的二人拉了进去。
&ep;&ep;骑着马继续巡视,不知不觉就到了马帮,谭三刀翻墙入院,摸到江玉喜窗户前,拍打窗户道:“玉喜玉喜,快起来。”
&ep;&ep;江玉喜道:“老三,干嘛啊,天还没亮呢。”
&ep;&ep;谭三刀道:“有好戏看,快起来。”
&ep;&ep;江玉喜揉着眼睛起了床,打开窗户,打着哈欠。
&ep;&ep;“快出来,英雄榜上的高手,今天出现三个。”
&ep;&ep;“什么英雄榜,什么高手?”
&ep;&ep;“就是我常给你提到的,古琴先生的英雄榜,这次赏花大会来的这些贵宾。”
&ep;&ep;“关我什么事?”
&ep;&ep;“这些可都是绝世高手,看不到的,赶紧出来,我带你去看。”
&ep;&ep;江玉喜只好翻出窗户,牵来马匹,随同谭三刀来到玫瑰坊门前,只见里面灯火通明,人声喧哗。
&ep;&ep;“你进去拿酒,就可以看到了。”
&ep;&ep;“这么早,人家还没开门呢。”
&ep;&ep;“你就说有人要酒,他们又不知道你送到谁家。”
&ep;&ep;“有什么好看的,高手不也是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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