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裳换一下吧小姐。”沛儿看着我身上的水痕皱眉。
“何必。”我并不在意:“备用的衣裳已经给绣鸳了,一会儿回家再说吧。”
“就是因为要回家才一定得换呢!”沛儿着急:“待会儿宣旨,您仪容不整岂非落人话柄?到时候您这一身的泥水就要传遍京城了!”
我搭眼一瞧,果然文绣鸳脸色瞬间便红了,连忙瞪了沛儿一眼:“你如今话越发多了。”
“姐姐,都是绣鸳不好。”文绣鸳眨巴着眼睛,已经落下泪来,说着就要跪下。
“妹妹这是在说什么傻话,等下起风,这样会落下病根的。”
柳见雪不动声色将她拉起来,给我递了个眼神:“我也是有备用的衣裳的,刚才来不及取用,现在倒是便宜了你。跟我来吧!”
“别担心。”我对文绣鸳笑笑,以示安抚,转身跟柳见雪走了过去。
进了房间里,柳见雪将衣裳先扔给我,随后竟然把门窗都给打开了。
“去后面换,我给你挡着。”柳见雪说。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我有些奇怪地问。
“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柳见雪将包裹打开,取出一件连月紫的袄裙来:“咱们今后就是皇家人了,一举一动都备受重视,与其叫人猜测我们在这里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还不如叫世界都知道你出丑了呢!”
我由着她帮我换了衣裳,低声道谢:“多谢姐姐为我考虑周。”
“你哪里是想得不周,我看呀,你是丢了魂儿了。”
见我不为所动,仍旧是望着窗外落雪不答话,柳见雪叹了口气。又摸了摸我的手:“手这样冷,怎么不叫沛儿给你掌个暖炉?”说着,竟把她自己揣在袖子里的手炉塞给了我。
她这么用心待我,我怎么能不感动,便拉着她的手一同握在手炉上。思前想后,有件事我还是想对她说清楚。
“姐姐,绣鸳其人,你觉得如何?”
或许是我已经没什么力气去维护平日挂在脸上的那种神情,柳见雪似乎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了情绪。
“你也觉得她不对劲吧?”柳见雪坐在我身边,索性也直说了:“我摸着她的手,发觉骨头强硬,显然是做惯了使力气的活儿。官宦之家的小姐,怎么会有一双这么冷硬的手?”
“我是觉得她太世俗了。”我合上眼睛,文绣鸳的申请在我眼前浮现:“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动不动就感激涕零,可是又好像这只是像读书认字一样的技能而已,多见几次便发觉真心反而单薄。”
我俩相对着沉默了片刻,柳见雪笑了笑说:“要我说,或许是哪家不受宠的女孩子,受尽了人情冷暖也未可知。”
我知道柳见雪是在劝我将这件事含混过去,可是我还是在意:“若她真的是假冒秀女……”
“说到底,无论她是什么人,最起码跟我们并无干系,今后就当一般的妃嫔一样相处就好,也不必与她太过亲近。”柳见雪打断了我,见我的眼神仍旧是在意,凑近了又跟我说了一句悄悄话。
“方才她说都是托了你的福才能进皇宫,其实并非如此。依我看,皇上对她倒是有几分意思。”
“什么意思?”我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就是男人对女人的意思呗。”柳见雪撇撇嘴:“若说容貌她也算出挑,但始终不及妹妹,只不过那件红色袄裙着实显眼,皇上自然被她吸引。”
我闻言恍然大悟,刚才皇上的话语中就能听出对我姑姑的喜爱之情,而那件红裙正是我姑姑当年参选秀女的时候穿过的,母亲当时就是对我含了能跟姑姑一般荣耀中选的心思,才特意把这件衣裳翻了出来。
“她想进宫,我结个善缘,都好。”我对柳见雪笑笑,大约只要有姑姑的影子在,皇上都愿意多看两眼。
柳见雪还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我和她都是脸色一变。我自大开的窗户向那边望去,正好看见一抹金红色的影子从转角过来。
这般颜色也就只有我那件姑姑曾经穿过的裙子了,那躲躲闪闪的身影不是文绣鸳还能是谁?她本来侧着身子在廊下行走,一见我们竟然大开着门窗,眼神楞了一下。
我心中一寒,她身份成谜不算什么,竟然连对我们这样多加帮助的人都要听墙角?当下装作没看见,转过身来给柳见雪使了个眼色,装作谈些闺阁儿女的事情。
柳见雪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侧过脸装作说悄悄话,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那文绣鸳不知道我们究竟发现了没有,心想今日穿红着绿来往的女人这么多,能鱼目混珠也说不定,当下打定了主意进来。
“咦,妹妹怎么来了?雪都化了,你此时若是滑倒再把这件衣裳弄脏了,那可是真的没可换的了。”柳见雪明着打趣,文绣鸳也只能笑笑。
“妹妹等不到二位姐姐,心里着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原来姐姐们是在说体己话,可教妹妹也听听?”文绣鸳大大方方过来,脸上倒真是看不出一丝破绽。
我心知不过多久那边宫里就回来人放牌子,便拉过她说笑了几句,果然还不等问文绣鸳试探,沛儿就已经来传话。
我们三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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