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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她,她当初历经的所有风雨,也都是别人算计好的陷阱。

&ep;&ep;她现在怕了那个真相,也怕了那段过去。更怕真相会继续祸害她,让她腹中胎儿也间接因此受到伤害。

&ep;&ep;卿母拉着她坐下,边给她擦拭眼泪,边温柔地说道,“傻孩子,什么上辈子下辈子,你且过好这辈子,旁的什么都不必想。就算真有前世来生,那娘也一定还是你娘,生生世世护着你。难过的东西都是梦里的,高兴的东西才是现实里的。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腹中还有一条生命,这般消沉下去,娘真怕你……算了算了,你哭罢。娘在这呢。”

&ep;&ep;卿如是止住了夹杂着眼泪的笑声,像失了生气的木偶,趴倒在卿母的腿上。

&ep;&ep;她忽然很安静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徐徐道,“兴许人真的有上辈子呢。我许是忘过奈何桥,忘喝孟婆汤,所以还记得上辈子的事。我见过那时的高山流水,见过清风明月,那里也有廊桥,还有采沧畔的墨客风。流,后来我看见一场大火烧了所有的景色,只留下一方花窗……就这么丁点大的一方花窗,里面装着夕阳……我以为那是最后的风景。但我近期做了个噩梦,梦里才是最后的景色。娘,你猜是什么?”

&ep;&ep;卿母一手抚着她的头发,一手捧着她的脸,“是什么?”

&ep;&ep;卿如是忽然低声笑起来,把脸埋在卿母的腿上,泪湿襟裳:“……不知道。一片黑色的……娘,我觉得我又要死了。”

&ep;&ep;第一百零九章给未出世的闺女取名

&ep;&ep;“胡说。”卿母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听到这里眉心微皱,拍了下她的脑袋,轻叱她道,“什么要‘死’啊要活的?此生尚且未走到尽头,如何就成了‘又’?……哭罢,哭一场就都当是过去了。”

&ep;&ep;她稍作一顿,低叹道,“人啊,悲伤的时候就愿意把自己停在现在,欢喜的时候就把自己放到未来。”

&ep;&ep;人总是喜欢在欢开心时畅想未来的美好,而不注重看顾现下的局势;总是不喜欢在难过时想一想未来终会踏过如今的坎,只注重而今所经受的痛苦。生而为人,多是如此。无可奈何。

&ep;&ep;卿母一直陪着她,直到傍晚用完膳才离去。卿如是收拾了番心情,跟月陇西一起乘马车将人给送回卿府。

&ep;&ep;回来的时候卿如是的心情仍旧异常沉郁,月陇西未免她继续沉浸在情绪里头,便故意引开话题,“原本我们不是说好等娘走后带兵去薛宅找线索的吗?结果,下午的时候刑部就有人前来禀报……”

&ep;&ep;他先起了个头,卿如是尚且怔愣着,反应片刻方回神看向他,低声问,“如何了?”她的嗓子都哭哑了,稍微抬高声音就觉得疼,只得压着声说话。

&ep;&ep;月陇西为她轻叹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单递给她,“我来说,你听着就好,能不用嗓子尽量别用。这张纸上详细记录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绑匪寄来的那封信吗?晌午时分,萧殷带人找到了信纸的出处,原本并没有根据售出记录查到可疑之人,但后来萧殷特意派遣官差在周边搜寻,十分‘巧合’地搜到了一座荒废的宅子。”

&ep;&ep;卿如是迅速浏览着纸上简明扼要所记录之事,还未看完,又抬眸听他细说。

&ep;&ep;“那片区域几乎可以说是扈沽的废地,不怎么受上边管辖,有人在那一带贩卖私盐,也有违规商户于树林中搭棚自产货物,给摆摊的货郎进劣质品,谋取私利。因此,找到宅子的时候官差意识到了这片地是他们刑部搜寻两日的盲区,赶忙上报萧殷说明。萧殷没有丝毫犹豫,带领一干官兵进宅搜查。那座宅子,就是你和余姝静被困的第一个地方,薛宅。”月陇西盯着她轻笑,笑意中略有讥讽,“倒是省去了我们去薛宅探寻的时间……”

&ep;&ep;卿如是眉头紧蹙。萧殷这罪魁祸首,竟然敢堂而皇之带着刑部的人先她一步去了薛宅?

&ep;&ep;她心情越是沉郁,脑子越是清明,想问题时就更能冷静。

&ep;&ep;能让她平静下来想些别的事再好不过。月陇西凝视着她,接着说道,“更巧合的是,萧殷一行人竟然就在薛宅里,找到了被关于柴房的余姝静。”

&ep;&ep;这一点卿如是万万料想不到,她微睁大双眼,茫然地望着月陇西,“不可能……”她和余姝静分明被转移到了别处。

&ep;&ep;月陇西颔首,“我亦觉得惊讶。这与你昨日跟我说过的事实衔接不上。我想,或许就在你被放回来的这期间,他们做了些别的动作。”

&ep;&ep;卿如是笃定地摇头,“你所说的别的动作,难道是指把余姝静又从我们被关之处带回到薛宅?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既然萧殷那么快就带人去到薛宅,那说明他本来也没打算让余姝静在他手里待得太久。既然很快会去救她,又何必把人转移来转移去的浪费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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