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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吩咐了一队人去追查送我那辆马车的去向,有消息了吗?”

&ep;&ep;“找到了那辆马车,就停在不远处。驾马的马夫已经不见踪迹。”月陇西神色微凝,“我听他们说,你吩咐他们不必搜查那三条林荫道?”

&ep;&ep;“嗯。”卿如是回道,“我被人抱出马车后站的位置身后就是那三条林荫道,当时我特意往回看了一眼,那样的泥路上,却没有留下车辙。若不是经历过沈庭案那一茬,我便会以为这是一桩巧妙遮掩了作案痕迹的悬案。”

&ep;&ep;“沈庭……”月陇西稍忖,想通了关键,“你是说,方向?”

&ep;&ep;卿如是颔首,“没错。我被蒙着眼,当睁开眼的时候自然会误以为身后就是我的来路,但其实就和茶坊那扇门的布置手法一样简单,只需要在抱我下马车的时候稍微调换我的位置,让我背朝着林荫道即可。所以我敢断定,马车并非是自林荫道来的,反而是从正街的街道上来的。这也刚好符合你刚才说萧殷算好了躲避街道搜查的路线这一推论。”

&ep;&ep;“果真如此。”月陇西恍然轻喃,似乎想起什么,忽地抿起唇角浅浅一笑,笑意虽浅,却蔓延至眉梢眼角,洋溢着说不清的温柔,“不聊这些了。你谈到那条林荫道,我却忽而想起一些事。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ep;&ep;“那年你刚满十六,尚未过府。有天晚上,曾经一起混过军营的一位友人途经扈沽,带着妻儿来探望我。他有一双儿女,前后出生,姐弟俩凑成一个‘好’字,都生得极标致,性情也乖巧,姐姐十岁,弟弟不过四岁。来我府上后那般坐着不哭不闹的,唯有看见雪片糖时缠着要了几块。我瞧着很是欢喜,便给他们一人封了百两银票当作补发的压岁钱。当晚喝了些酒,醺着了,送他们走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怎么地就跟着他们一块走到了一条林荫小道。”

&ep;&ep;“夜幕沉沉,月明星稀。我记得很清楚,那条小道种满了桃树,结了许多许多桃子。友人左手抱着四岁的小男孩,右手牵着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又牵着他们十岁的小闺女。

&ep;&ep;红灯笼绕满了桃枝,映亮前路,而我就站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离去,闻到桃树和甜酒的芬芳,看着小姑娘拿手指戳了戳朝她握着的小扇扑来的萤火虫,然后你猜如何?那小男孩竟然从他爹的怀抱里爬了出来,翻到他爹的背上,还妄图骑到肩膀上去。

&ep;&ep;我也听见他们一家四口渐行渐远的笑声。友人回头时冲我笑了笑,用一种能流溢出笑意的声音对我说‘我走啦,你要珍重啊’。当晚我就扛着醉意去找你了,可得知你去了采沧畔……我不太清楚要如何进去寻到你,只能顶着风在外面站了一。夜,其实也不算是在等你,说不清是在等什么,或许是在等灯火燃尽,路边老人手提的皮影戏里那两个小孩能从遮布后面蹦出来,陪我玩耍。我想,彼时孑然一身的我,该要如何珍重呢。”

&ep;&ep;他的声音很轻。卿如是也不得不放轻声音,问道,“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ep;&ep;“是啊。”月陇西笑了下,回忆道,“小时候在扈沽山,养育我的祖母就很喜欢小孩子,她精神不太好,有点痴呆,但都记得每日要给我们这群小孩发糖吃,过年也会给我们包压岁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被族里着意栽培的缘故,拿到的压岁钱总是格外多些。后来祖母去世,每日给那些小孩子发糖就成了我的任务。过年的时候,我也会给他们包压岁钱,再给自己包一个最厚的,存着,自己也不用,就拿来买糖发给小孩子。只是没几年就被送到了扈沽城,月府里清静,没什么小孩子了。”

&ep;&ep;“我无数次怀念在扈沽山的光景,也喜欢来到扈沽城,走在廊桥遇见你的情形。可也深知,你与旧岁不可兼得。从前一直期望你能为我添个一儿半女,就像我那位友人一样,能喝得微醺后牵手走在林荫小道上,闻着桃树香气,看尽万家灯火,皮影戏里还有像我们儿女一般可爱的红绿小童……”

&ep;&ep;卿如是抿唇,心底涌起一股热潮,她轻挽了挽耳发,低声说,“会有的……很快就会有了。”

&ep;&ep;话音刚落,她忽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直漫到胸腔,促使她迅速趴到床畔,埋头干呕起来。

&ep;&ep;月陇西见她俯身,下意识就从她背后环住她的腰肢,怕她摔下去,待把人稳稳接在怀里,才察觉她是在干呕,心一紧,蹙眉恼道,“怎么忽然……那些人给你吃了什么东西?”边说,边用手给她拍背舒缓。

&ep;&ep;可是卿如是空腹一整日,只在方才吃了一口鸡糜粥,什么都吐不出来。一阵阵地呕酸水,不一会人就虚脱了,趴在他腿上喘气,“什么都没给我吃,就喝了点水啊……”她微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沉吟了下,不期然地,侧颊染上几分红晕。

&ep;&ep;这是不是意味着……半个好消息已经可以确定是一个完整的好消息了?

&ep;&ep;卿如是咬了咬下唇,刚想开口跟月陇西说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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