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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你怎么不讲话了?”

“……”

“老谢,我刚才其实什么都没听到。”

“……”

“老谢,我错啦,以后不问你这些了好不好,我好无聊,聊聊天呗。”

“……”

“老谢,你怎么没声了?那看来你这次是败得够惨的,可你得支棱起来啊。”

“……”

“老谢,说说话呗,你这样子好像是个委屈的小男孩儿,是不是我没把糖葫芦送你吃啊?”

“……”

“老谢,原来你是个被人橄榄的臭篮子,还搁这儿装你妈了戈壁的。穿越者的脸都叫你丢完了。”

“……”

走在漆黑寂寥夜路上的宁宣加快了步伐,像是感受到了风刀霜剑、只想快步去到客栈里的温暖床铺,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正用百般手段骚扰着一柄剑。

谢易不说话,似乎完全不愿意搭理这触犯雷点的小子。

正常而言,在两人的场景中有了这样一个完全拒绝交流的态度,另一个若非情商低到一定境地,就该慢慢学会闭嘴。等到时过境迁,在另一个场景、另一件事情,他们避开此时的心境,便又会自然而然地重新交流,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本是世界上所有人交流的潜规则。

可宁宣却好像在此刻完全不懂这种规则,他就是那个情商极低的话痨,一路上唠叨不停、不见歇息。

他反复问谢易问题,而且方式也千奇百怪,有时候赔笑搭讪,有时候思路奇特,有时候阴阳怪气,有时候破口大骂,好像一时间化身了个问话的机器人,用十句、百句、千句都能去问。只要谢易不回答他,他就永远也要询问出个所以然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谢易幽幽叹了口气。

“哎……”

他一叹气,宁宣就闭嘴了。

于是轮到谢易说了,“我看出来了,你其实未必是好奇。”

“毕竟你连一张嘴也没有,我想掰开它也伸不出手。所以事情具体是什么就不重要。”宁宣开玩笑道,“我只是想要让你别消沉,说说话,就是这方式有点对不起你。”

谢易冷哼一声,“你太对不起我了。”

“我不会安慰人,这时候该说没事的,过去了就好了,咱们要看未来……之类的话吗?”

宁宣摇着脑袋说,“那我也说过了,对你没用,因为这个显得不够真诚。我以前在学校受了委屈,被人厕所踩头,回家不敢跟我妈妈说,她就拿鸡毛掸子打我。之后我就哭了,气得身体发抖手脚发冷,眼泪鼻涕挂了一大片儿,大声哭诉外边儿有人欺负霸凌我,你为什么也这样做,她说不这样做我不可能会说出真相。果然,我哭了之后就舒服多了,这才叫真正的安慰,这才是真正的真诚。”

“……”

“后来我明白了,小孩子就应该受了欺负之后哭诉着找爸妈,而不应该掩饰自己的心情还以为不给人添麻烦。所以我要挨打,我看了点屁电视剧就以为我是电视剧里懂事的孩子,其实我不是。我必须把这件事情要说出来,甚至我必须要看着我妈把那个欺负我的混账打一顿,这样我才舒心,这样我才过瘾。那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候,可惜之后就没人敢招惹我了,这种快乐也只有一次。”

他抬起头看天空,然后又看月亮,他用像根草一样的语气说,“我真的好想我妈。”

“妈宝男。”谢易骂了一句,“没出息。”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说的没错,伯……”他沉默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下措辞,“……你妈是个很明白的人。”

宁宣满不在乎谢易的刻意冷漠。

“那你现在是想说点什么吗?”

“不想说。”谢易拒绝道,但过了几个呼吸便又说了一句,“但你应该得意的,刚才说出来的话已经够多了,在我的预想中,这些事情本不该告诉这个时代的任何人。”

“那是你内心就想要告诉别人,就好像一个孩子受了欺负就想要哭诉一样。”宁宣很恶意地笑了笑,道出诛心之语,“老谢,你一把年纪了,却和我十岁的时候差不多。”

谢易龇牙咧嘴的声音酝酿了半天,最后变成了一个字:“滚!”

“嘿嘿。”

宁宣知道到这地步就够了,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我现在和你沟通的方法,颇有点类似于‘心心相印’之术,但这远远不是我现在能够拥有的成就,这其实就是你独有的武道的特征吧?”

这个世界主流的武道中,对“灵魂”的概念规范得极为严苛。

心心相印之术顾名思义,发出心语,不可观、不可测,却比一切语言更加直观、更加通达。不只能够交流隐秘信息,也可以在战斗中向敌方施展,起到扰乱、导引、震慑的作用。

这种神异能力,需要达到洪炉境才能够拥有。所谓洪炉境便是“以自身为小天地,以天地为大烘炉”,将世界一切视作炼化自己这一瑰宝的丹炉,最终练成一块“胎芽孕种”。

构成这“胎芽孕种”的主要部分便是灵魂意识,而未来则将演化为“武道元神”。

这是公认武道的说法,实际上在道门、佛家、妖族、魔派则各自另有一套自圆其说的东西。譬如道家将“胎芽孕种”称作“金丹”,将“武道元神”称作“元婴”;佛家将“胎芽孕种”称作“见因”,将“武道元神”称作“得果”;妖族有“妖丹”与“龙门跃”;魔门有“魔心”与“自在天子”。

但大致上并无本质区别,都是在洪炉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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