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是最快的步法!
“早知道你心怀不轨!”
何楚抬起头,脸上却是狞笑,他的五指大张,猛向前伸,指尖系着一枚铃铛。
铃铃铃、铃铃铃……
风沙的旋涡在何楚身后汇聚,有着一张娃娃脸的武者瞪大了眼睛,夸张着笑容,眼中放大着一个狼狈而凶狠的身影,“小混账,你果真中计!”
——刚才“她”已经提醒过何楚:要防备宁宣在事后再度偷袭,这家伙可不像是那种吃了亏能逃命便安心的主儿。他的疯狂不像何楚一样显露在表面,而是在骨子里,混合着鲜血、渗透到肌肤。
所以宁宣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虚张声势、构建印象、寻找松懈、最后忽然袭击!
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道士既然能做出第一次,也完全能够做出第二次。
那就趁着第二次,送上自己的大礼罢!
而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并且反复以百炼境爆发真气境力量的宁宣,现在绝对是强弩之末。
这是最好的机会。
至于五雷招来符,这东西虽然危险无比,但并非是“武劫”那般完全随心自由施展的力量,而是一股外力,而且这外力甚至还需要一定的勇气才能使用:当一个人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当然可以毫不犹豫地使用两败俱伤的法门,临死前也要咬下一口肉来。
但在何楚退转回百炼境、宁宣选择偷袭的时候,在心理上,宁宣已经不再是那个“必死无疑之辈”。
相反,他可能还觉得自己占据了上风。
他甚至还可能认为自己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有这样心理的人,怎么可能就刹那之间的光景里,一下子毅然决然和对手拼命呢?
何楚要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时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决断是厉害。但在片刻之前,听完这番言说的时候,何楚心头其实还有些犹豫。
【放弃你,退转境界,与人拼命,这会不会太冒险?】
到时候若宁宣真的使出了五雷招来咒,以自己百炼境的肉体,根本无法阻挡,只能和这疯子同归于尽。
【这是拼勇气的时候了。】剑中的“她”却如是说,【你要赢他不是靠我,只有靠你自己。小何,若你今日连他也胜不过,哪有为我重塑肉身的时候呢?】
这句话让何楚下定决心。
于是计定!
果然计成!
我赢了!何楚眼看着面前冲杀过来的少年道士,脸上的笑容嗜血而野性。他身后百炼境最上层的沙将持着风刀,一跃而上。
他终于忍不住大笑一声,“我赢了!”
“不,是我赢了。”
像是野狗一样拼命的身影忽然立住,然后做了一个姿势。
他庄重、肃穆、诚恳。
然后是静。
太静。
最静。
至静。
大静。
静得无声,静得无息。
一道刀光无声无息自上而下地劈砍。
那是纯净得难以用任何言语修饰的刀,也快得用任何方法都无法防御。沙将风刀在举刀的半途悄无声息地一分为二,在之后的刹那何楚勉强让过脑袋,一道刀光从他的左肩划过,然后便是一片争先恐后得如同冲破囚笼般的血光涌现泼洒。
猖狂大笑并没有戛然而止,只是尾音极为自然而转化为凄厉的惨叫。何楚的一条手臂也自然得像是案板上震飞的菜叶般飞上了天空。
“你他妈!”
何楚颤抖着身子,不敢相信地退后了两步。
其实他是能够战斗的,他的状态保持得很完好,就算不如宁宣能够临时爆发出真气境力量,也不会被一刀斩下手臂。
但他怕了,他畏了,他惧了,所以他也就慢了。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这家伙就算再强也已经遭受重创的时候,便已经被领先一步。
这当然不是差距很大的一步。
但在生死之间,慢一步就慢得太多太多。
何楚握拳,可一个拳头已经抢先打在了他的脸上。
何楚大吼,可突如其来的吼声已震得他浑身一顿。
何楚想要反击,他的膝盖分别中了两刀,只能跪下。
何楚想要咒骂,一只脚踩到了他的脸上,让他闭嘴。
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直到一切都静止下来,宁宣咳嗽的两声,才提醒出何楚这一切的结果。
而到了此时,他也终于反应过来,宁宣最后到底依仗着什么东西反败为胜。
是那一张黄纸。
——正是那所谓的“五雷招来咒”。
刚才还随风飘摇的符纸,现在呈现出一种如钢似铁的坚硬。
纸面笔直地竖起,在道士能活动的手臂的指尖上延伸出大约一尺有余,就是这短短的“纸刀”破了他的沙将风刀,并给予了何楚接连地重创。
“显然,这并不是五雷招来咒。”
宁宣蹲下身子,似乎是一时间爆发出的力量太多太强,他的眼睛鼻孔耳朵都在流血,像几条小蛇蜿蜿蜒蜒,但他的脸色还算平静,说话也算通畅,“这是最普通不过的钢工符,高明的道士们将其固化为钢铁性质,然后搭建出属于自己的阵法与祭坛。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施展大型法术的一部分,而对我而言,却已经是难得的绝世兵器。”
他的脚还是死死地踩着何楚的脸,手上的纸刀轻轻地搭在何楚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威胁着少年。
“你骗我!你骗我!”何楚的脸和地面摩擦,他的声音愤怒无比,却不敢有任何动作,“你这个混账,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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