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气。”
“我也是星火观想法,只是比小宁更进一步。”
王冬枝补充了一句,“此中真意乃是将这人世视作一场大火,而自己化作火焰中零星蹦跳的火光,一瞬即逝,也未必闪烁多么耀眼的辉芒,但却是独一无二的光。”
一边说,她一边伸出手来。
女人的手白皙而纤细,五指并拢,形如一刀。她轻轻举起,倏然间重重落下。
这是一刀,但和之前的刀不一样。王冬枝将所有的刀意收敛,只表现出自己的真气属性。她这一刀发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既没有惊天动地的气魄,也没有惊心动魄的威势。
两人正对面的墙壁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宁宣叹了口气,“败家娘们儿。”
王冬枝想要装作很有底气的样子,“怎么跟师傅说话呢……又不会塌掉。”
“原来如此,从这条路走向真气么?”谢易沉思片刻,“有点意思。”
“什么意思?”
“所有真气是不存在的,之所以能出现在人体内,都是借假修真、由虚返实、自因得果……换句话说,要得到真气的力量,最重要的是由虚幻转化为实质的这一刻,之后的一切神异都由此而来。”谢易说,“而不同武道,这个过程也自然不同。你们所修行的道路,是以观想内力种子作为基础,观想是虚,真气是实,内力种子就是介乎于虚实之间的半虚半实,而百炼境的肉体则在这个过程中作为内力种子的培养载体。”
他说完之后,笑了笑,“因为凝聚真气的过程困难,就将其划分为三个不同阶段,稳则稳矣,对天才却是耽误……真是给庸人的把戏。”
旁边的王冬枝眨眨眼,她大概能猜到宁宣捡回来这把剑或许有个不俗的来头——千百年流传的故事都这样。
但真正听到如此刻薄的评价,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现在流传的武道,公认是千百年前的武祖创立,经过如此多年的完善,也不是没有人对其质疑,但这种行为从未有成功的先例。可现在这把能用不让人过性生活这种卑鄙手段的“下剑”,居然有如此大的口气,将其称之为“庸人的把戏”。
但仔细想想,这也确实没错。
观想境只是构建内力种子,作为真气境的铺垫,对战斗力的提升其实毫无作用,至多不过因观想而头脑清晰、灵动一些。
像是宁宣和王冬枝这样的杀手,在培养的初期根本没有学习观想法的机会。他们最先接受的训练就是百炼境的范畴,只有能够在百炼境有所成,能够展望真气境的部分人员,才会被反过来传授观想境。
这其实和谢易所说的东西暗合。
“……如此说来,的确是这个道理没错。”宁宣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再问,“那你的真人道呢?”
“恰恰相反。”
谢易自豪一笑,“真人道首先要经历的是肉身变化,由一个够强的武者灌注元气,或者引入恶劣环境中的天地之气,按照各自功法洗练肉身。每炼一次,便接近真人一分。视个人资质不同,经历千锤百炼,便能够在真气境之前先获得比拟玄关境的肉身。有此肉身,根本无需什么内力种子,一旦积累足够,便就水到渠成、真气自生——不过就是有点危险。”
听上去好像不止一点。
“那我还是修炼观想道吧。”宁宣苦笑,这第一步就是把自己的身子送入虎口,哪有这样的玩法,“对了,说回武功……你对星火观想法有什么看法?”
“隐蔽而爆发,是刺客道。”谢易对宁宣的拒绝毫不在意,仍然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但其实不算是真正的武道,也没有资格称之为真正的武者。”
宁宣和王冬枝齐声道,“为何?”
他们练得是同一套功法,王冬枝也是杀手,而且远远比宁宣更加有名。
“在一个领域钻得越深,就会越忘却领域的本质。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固然洒脱,但一个刺客只需要思考两点:一点是如何增加自己的隐蔽性,另一点就是如何增加自己刺杀那一颗的威力。”谢易说,“这种思考方式,其实回避了很多东西,而这些东西又恰恰是成为真正武道宗师所不可避免的。”
宁宣愣了一愣,“可武道的本质不就是将敌人击倒吗?”
“那只是武术而已,你千万记住,道和术是不一样的。”谢易冷声道,“我们千辛万苦将术变成了道,让武人拥有无比荣光的地位,可不是让你重新回去变成那种盲目愚昧、依靠本能的猪猡的。任何一种冠以‘道’之名的技艺,都进入到了学术性的范畴,这是知识,不是手段,知识可以提升手段,手段无法达到知识,你得明白这个道理,更要有这种自觉。”
“武道的本质是文人,你在开玩笑?”王冬枝觉得很荒谬。
“……”
宁宣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正色道,“老谢,你比我想象中厉害很多。”
他之前曾将武祖比作牛顿、爱因斯坦,心中却从未将两者真正放在一起。可现在的谢易,却好像真的能够在武道这件事情,拥有类同于此二人的话语权了。
“别奉承我。”谢易冷哼一声,然后继续道,现在的他和平日里比起来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正因如此,武道是一个应该用尽所有精力去挖掘、去探索,比物理更现实,比数学更精准,比哲学更深邃,比文学更优美的学科。刺客道只是武道中的一种,而且是及其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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