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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董旺看了一眼胡管家,甩着一张肉脸,小抖连着大抖地摇摇头。

&ep;&ep;“至于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ep;&ep;杜誉、张慎二人目光重又投到董旺身上,董旺只好抖抖索索、吞吞吐吐地继续道:“胡管家走后,我服侍老爷吃药,忽然听见有人大喊走水,就赶紧冲出去看看,结果刚冲出房门,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老爷……老爷已经……让人闷死了……”

&ep;&ep;“你醒来的时候,人在何处?”杜誉问。

&ep;&ep;“就、就在老爷床边。”

&ep;&ep;“什么时辰?”

&ep;&ep;“大概酉时一刻。”董旺道。

&ep;&ep;吴源这时忽然道:“酉时一刻前后,董家大小姐来找爹爹,发现房门是反锁的,喊了几声,屋内没有动静。”

&ep;&ep;“酉时一刻,你还在死者房内。屋门反锁,屋内只有你与死者,这么说来,依然是你嫌疑最大。”杜誉凛声道。

&ep;&ep;“大人!”董旺一受刺激,又开始鬼哭狼嚎。张慎眉心直跳,连忙安抚:“你还有什么没想到的,不必急,慢慢想。”

&ep;&ep;董旺方道:“小人醒来时,那房门已是反锁的了。小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见四周无人,老爷……老爷被人闷死,吓得魂都不在身上了。恰好大小姐来敲门,小人不敢应,等了一会,小姐自行走了,才跌跌撞撞……冲出来……”

&ep;&ep;说到这里,胡管家忽然插口道:“大人说董当家案与敝府命案有涉,不知道是怎么个关涉法?”

&ep;&ep;杜誉道:“哦,本官听闻,贵府韩夫人与人私逃时携了一本书,董当家是贩书的,同样遇害,本官想,这其中恐怕有什么牵连。”

&ep;&ep;这……也算有牵连?那韩氏逃跑时头上戴的簪子身上穿的衣裳铺子岂不是都有牵连?

&ep;&ep;花朝瞠目看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牵强推测,而更瞠目的是,她注意到,胡管家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一变。

&ep;&ep;董旺听到“书”字,脊背也是一抖,似要开口说什么,张了嘴,却被胡管家抢了先。

&ep;&ep;胡管家道:“大人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这个消息。那逃妾韩氏是个戏班子伶人,连字都不认得多少,偷一本书做什么?”

&ep;&ep;“也是。”杜誉似不欲多在这上面作文章,颔首肯定,片刻,又问:“胡管家喜欢字画?”

&ep;&ep;胡管家没料到他聊着聊着案子忽然跳到这上面,微微一愣:“……额……嗯,算不上喜欢,只是略有涉猎……”

&ep;&ep;“哦,本官近日也是初对收藏起兴,听胡管家方才聊到有字画要卖,忍不住想多问几句……那前朝字画是何人画的?可是苏文渊?李邳?还是韩拂?”

&ep;&ep;胡管家额上冒出细汗:“……是、是苏文渊……”

&ep;&ep;“哦?是哪一幅?”杜誉急切问,果然眼中透出炽热:“莫非是苏文渊出使北漠归来时所绘的《秋暮雁归图》?”

&ep;&ep;胡管家舌头有些打结:“……正、正是那幅……”

&ep;&ep;花朝整个人一怔——晏守之乱前,杜家亦算是京城的富户,家中世代相传的至宝,便是这一幅《秋暮雁归图》。后来居姚鞑子攻入京城,杜家房田被抢,杜誉母亲挺着大肚子逃到乡下,才保住一条性命。杜誉昔日穷到家徒四壁、揭不开锅,也死守着那幅画。可那时花朝因在水中受了寒,高烧不退,杜誉没钱抓药,走投无路之下,竟狠心将它当了。花朝后来得知,悄悄拿姨母去世前留给他的金刀将它赎了回来。

&ep;&ep;这幅画,此刻应当还在杜誉自己手中。

&ep;&ep;这么说来……

&ep;&ep;花朝忍不住看向杜誉,眼前浮起一片大雾,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她看不清来路,也看不清去路,只有面前这个挺拔端坐的身影。

&ep;&ep;那时的少年郎,此时的堂上官。

&ep;&ep;第十章

&ep;&ep;杜誉令王菀将董旺押送到大理寺,自与张慎闲聊了几句。见花朝在侧,忽然道:“本官有些饿了,你去厨下问问,还有没有什么吃食,替本官取些来。”

&ep;&ep;一会要水,一会要吃的,看把你矫情的。花朝看着他绯色官袍领侧的一片韭菜叶子,转身的那一刻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么大人了,连吃带兜着都堵不住你的胃口,这才刚到未半,就饿了……”嘴上虽如此嘀咕着,行动却不敢有半分拖沓。

&ep;&ep;杜誉正听着张慎闲扯朝中的一件逸闻,忽然没头没脑道:“本官未用午饭。”

&ep;&ep;花朝愣了一下,想起来他耳力惊人,明白他这话是对着自己。背后说人被听见不是件光彩的事,她不免有些窘迫,却立刻下定决心倒打一耙:“大人不必骗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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