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他不敢告诉她,怕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京城公主整个夏天都要担惊受怕。
&ep;&ep;“做梦而已,不用当真。”陈敬宗继续哄道。
&ep;&ep;华阳抓紧了他的中衣:“我知道是梦,可里面的一切都跟真的发生了一样,水越涨越高,父亲要咱们都去山上避雨,你怕我走不动,一路都背着我……”
&ep;&ep;陈敬宗拍她肩膀的动作慢了几分,梦见洪水或许常见,她竟然还能梦到一家人往山上转移?
&ep;&ep;没等他深思,身体竟然因为华阳贴得太紧起了变化。
&ep;&ep;刚刚还无比依赖他的公主突然捶了他胸口一拳,人也生气地跑了。
&ep;&ep;陈敬宗:……
&ep;&ep;他追上去,压着她道:“亲一会儿,亲亲就不怕了。”
&ep;&ep;温香软玉在怀的陈敬宗,服侍完公主自己也半是餍足的睡了过去,天亮后见华阳已经不把那场梦当回事了,他也便将其抛之脑后。
&ep;&ep;未料又过了一日,石桥镇上的天就跟漏了个大窟窿似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ep;&ep;陈敬宗披着蓑衣跑去后面的小花园,敲敲打打往几丛牡丹上面盖上遮雨的木板,免得才栽种一个月的牡丹都被这场雨打死。
&ep;&ep;毕竟是自己一番辛苦种下的,又是她喜欢的,陈敬宗舍不得苦工白费。
&ep;&ep;收拾好牡丹,陈敬宗匆匆返回四宜堂,进了院子,就见上房内室那边开着一扇雕花窗,华阳怔怔地站在窗边,冷雨衬得那张美人面越发白皙,带着几分忧愁。
&ep;&ep;目光相对,华阳朝他招了招手。
&ep;&ep;陈敬宗踩着水跑到堂屋门前,站在廊檐下脱下哗啦啦滴水的蓑衣,至于他的裤腿与脚上的鞋子,都已经湿得透透的。
&ep;&ep;蓑衣交给朝云,陈敬宗迈步去了内室。
&ep;&ep;华阳还在窗边站着,侧身看他,注意到他湿漉漉的两条裤腿,她不解道:“几丛牡丹罢了,死了再移栽新的,至于你冒雨去弄?”
&ep;&ep;陈敬宗:“一株牡丹几钱银子,何必浪费,倒是你,站在那也不怕着凉。”
&ep;&ep;在陈敬宗眼里,华阳就是一朵空有美貌却难以承受大风大雨的牡丹,娇弱到了骨子里。
&ep;&ep;他走到华阳身边,想把她抱到床上去。
&ep;&ep;华阳却拉住他的胳膊,指着半空阴沉沉的云层道:“跟我梦见的一样,无风,雨大。”
&ep;&ep;陈敬宗终于明白她神色中的忧虑为何而来。
&ep;&ep;“你怕那个梦会变成真的?”
&ep;&ep;华阳点点头:“太巧了,我才做了那样的梦,马上就来了这样的雨,你说,会不会是老太太听见了我的话,故意托梦警醒咱们?”
&ep;&ep;重生之后,华阳有很多事情要改变,光她一个人难以面面俱到,她需要陈敬宗帮忙。
&ep;&ep;可她不能将重生的事告诉陈敬宗。
&ep;&ep;她怕陈敬宗被他前世死在战场这件事吓到,更怕陈敬宗因为弟弟对陈家的惩罚心生怨恨。
&ep;&ep;她终归还是皇室女,既想让陈家众人落得一个好结局,又想公爹他们继续忠心耿耿地为朝廷当差办事。
&ep;&ep;她希望这辈子,弟弟与公爹能够君信臣、臣忠君,联手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ep;&ep;她有雄心壮志,头顶却响起陈敬宗的揶揄:“老太太真要警醒,也该警醒我这个亲孙子,为何不给我托梦?”
&ep;&ep;华阳瞪他:“要去上香的是我,悔过的是我,恳求老太太保佑的也是我,与你何干?”
&ep;&ep;陈敬宗还想反驳,华阳又道:“再说了,老太太要泄露天机,等闲人如何承受,或许老太太先寻你不成,才转而给我这个公主托梦。”
&ep;&ep;虽然是胡说八道,却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换个信鬼神的,说不定真就被华阳彻底说服了。
&ep;&ep;可陈敬宗不信鬼神,更不会承认华阳的骨血真就比他尊贵。
&ep;&ep;什么龙子龙孙,哪朝的开国皇帝最开始都是普通百姓或普通官员,都是靠后期的打拼才龙袍加身。
&ep;&ep;华阳只是命好,投胎在皇后腹中,自此千娇百宠,身边的人都对她阿谀奉承。
&ep;&ep;在陈敬宗这里,华阳的美貌与身子远远比她的公主身份管用,她要是长得不合他意,陈敬宗才懒得伺候。
&ep;&ep;他将杞人忧天的公主拉到怀里,看着窗外道:“托梦太玄乎了,可能只是凑巧,明天雨就停了。”
&ep;&ep;华阳没有指望今天就能说服他,应和道:“但愿吧。”
&ep;&ep;晌午华阳伴着雨歇晌,陈敬宗悄悄出了一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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